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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发觉梁津川还是帅的,好看的,干净的。
一片臭烘烘的人里面,就他一个人看着就觉得是香的。
陈子轻凑近点闻闻,真的是香的。
梁津川的领口和脖颈没有油脂分泌的油腻,头发都是干爽的,像是没和他坐同一班车。
陈子轻羡慕,青春期自带油污洗涤剂。
梁津川的脚后跟被他踩到了,他赶紧蹲下来就要检查。
一股力道将他扯起来,他的眼睛还在担忧地看着梁津川的假肢。
梁津川将他带到人流边缘:“你走个路想什么心思?”
陈子轻没精打采:“我臭了,你没臭……”
梁津川的面部轻抽:“谁说你臭了?”
陈子轻说:“我自己闻的。”
“确实臭。”梁津川低头,鼻尖蹭上他发丝,“还馊。”
一笑缕头发丝被拉扯,陈子轻吃痛地抱住脑袋:“那你咬我头发干什么?”
梁津川冷笑:“告诉你,就算你臭了,馊了,甚至是烂了,我照样能下得去嘴。”
陈子轻:“……”
.
出站要检票。
陈子轻背着包,拎着网兜在队伍里哈欠连天。
在火车上睡的觉就跟不算数一样,他又困又累,只想快点有个地方躺下来。
排到陈子轻的时候,他把长条形的车票递给工作人员,生理性的泪水濡湿睫毛打湿脸颊。
工作人员拿把小钳子,给车票剪个豁口。
陈子轻先出来,他转身等梁津川,两人一块儿出去。
一大群举着小牌牌的中年男女扑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住不住店,就在附近,能洗热水澡,坐不坐车,上去就走。
陈子轻被梁津川攥着手,穿过拉扯挤撞的长流,一道激昂的喊声从外围飞传过来。
“学弟!”
一个四眼帅哥逆流而上,他挤到梁津川面前,上下打量着确认:“是梁学弟吧。”
梁津川眼皮沉搭着:“嗯。”
“你的腿,”四眼帅哥很快就了然,“哇靠,你装了假肢啊。”
眼里充满了难掩的好奇,嘴上却忍着不多问,他朝陈子轻伸手:“这位是学弟的嫂子吧,嫂子好。”
陈子轻要跟四眼帅哥握手。
梁津川扣住他手腕,不准他握上去。
四眼帅哥:???
陈子轻解释说:“是这样的,我小叔子坐火车坐久了,脑子昏了。”
“那先不说了,我先带你们去学校。”四眼帅哥在前面开路。
各校都有安排学长学姐来接新生。
首大的队伍在另一边,四眼帅哥是一对一的,负责双腿残缺的新生。
.
面包车驶离车站,陈子轻透过车窗往外看。
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首城的道路很宽阔,人穿的都讲究,穷人富人各有各的讲究。
放眼望去,随处可见烫头发戴耳环的女性,衣着衬衫西裤的男性,时髦又洋气。
交通以山地车和汽车为主,前者的占比要多一些。
陈子轻一路都在找水塘,没找着,但他相信肯定有,面包车经过的地方都在市中心,首城的郊区多半是乡下那种环境。
……
面包车开进大学城,行驶了十多分钟就到学校了。
学校很照顾困难学生,梁津川被安排在老教师楼的一楼。
一室一厅,放置的床是上下铺,床脚有挪动的痕迹,是新搬进来的,标配八成是单人床。
梁津川的日常生活要家属照料,才给他换的新床。
陈子轻发现学校连新生礼包都给梁津川拿过来了,免得他跑动。
宿舍的整体面积不大,简陋而整洁,家具设施都比较齐全。
四眼帅哥把他们送到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陈子轻身上脏臭就没往床上躺,他瘫在瓷砖地上,被冰得嘶了声:“报道是不是要填什么交什么啊?”
梁津川坐在小桌边,双手撑着头,眉间是深刻的疲乏:“明天再办。”
“你快把假肢卸下来吧。”陈子轻说,“闷这么久了。”
梁津川没有卸。
陈子轻心领神会:“我出去转转。”
膝盖切口在接受腔里闷几十个小时,不可能好看到哪去。
梁津川不想被他看到。
.
陈子轻在一楼走动,一层六户,左右各三户,洗衣服的水房跟厕所是公用的,没有厨房,不能烧饭。
宿舍带独立阳台,可以晾晒衣服。
陈子轻站在水房,捧一把水洗脸洗手,他抓起油哒哒的刘海,水珠从他脑门跟发梢往下滚落。
“水房没洗澡的地儿,看来只有公共的澡堂。”陈子轻嘀咕,“吃饭要在食堂打,热水要去热水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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