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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津川垂了垂眼眸,他哥的身材吗?他哥常年做活,力气很大,体格是出了名的健朗。
那是他没有的。
这辈子都不会有的。
梁津川的自卑不受控地将他吞没,他窒息着,露出了然的表情:“哦,我哥身强体壮,在床上能满足你。”
陈子轻眼皮一抖:“不说了不说了。”你哥空有其表啊,八块腹肌不代表就很厉害。
梁津川的双腿膝盖窜上疼痛:“梁铮跟我哥一个类型。”
陈子轻:“……”
“看我,差点忘了关键信息,我的嫂子要嫁有钱人,梁铮不合格。”梁津川遗憾地摇头,转瞬又开口,“不过他在外地做生意,你等个三五年,兴许他碰上大运就发财了,让你住楼房,给你买汽车开。”
陈子轻望着他。
“超过三秒了,嫂子。”梁津川冷冷地笑。
陈子轻有点发毛,他一个激灵,迅速收回仰望梁津川的视线,加快脚步去停车的地儿。
.
集场不远有个修车摊子,没生意,大爷翘着二郎腿坐那抽旱烟。
大爷后面有个蓝色铁皮壳,上面写着三行字。
第一行是最大的字迹——修车。
第二行是工具不借,第三行是打气收费。
讲究上排版了。
陈子轻推着车过去,咨询打气怎么收费的。
大爷并不特情地招待客人,他悠悠闲闲地说:“一个胎六分,两个胎一毛。”
“那我前后胎都打。”陈子轻说。
车轮胎压着长短直弯的土路到的县里,导致车身都灰扑扑的。
大爷丢给陈子轻一个看不出颜色的脏抹布,叫他自己把车子擦擦。
陈子轻说:“我不擦了,回去还要脏。”
等回了村里,他就去塘边把车洗了,晾干再还给大伯。
陈子轻看大爷给车打气,突有一辆汽车出现在他的余光里,他迅速扑到梁津川身前。
刺耳的急刹车声响起。
汽车没撞上来,在距离几步之外停住,打方向盘掉头扬长而去。
在这个小县城,四个轮子的凤毛麟角。车消失在街角,路上的行人都没怎么回过来神。
陈子轻回想在他视线里一晃而过的车牌号,他挨个报出来问大爷。
大爷装逼地一番分析下来,来一句:“不确定是什么地方的车,总之是好车,有钱人开的车。”
陈子轻在心里找444打听。
系统:“首城的车牌。”
陈子轻有些诧异,首城的车啊,那应该就只是个意外。
开车的人想事情了,没集中注意力。
陈子轻一阵后怕,还好没直直地撞过来,他稳了稳心神,发觉少年还被他抓着护在身前,脑袋埋在他脖子里。
“津川,你没事吧?”陈子轻不自在地拍了拍少年的背部。
梁津川的嗓音里透着不知名的哑意,他站直了,后退一步侧开头,目光落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也落在虚空,眼角微红,发抖的双手插进口袋里。
“没事。”他说。
这个人第二次舍身救他了,是喜欢吗。
是喜欢。
.
没两天,三婶家要挖压水井。
陈子轻下班被三婶过去帮忙,在她家吃的晚饭。
在三婶和村里人看来,三叔是找梁津川借钱没借到,不干他这个侄媳的事,他坐在桌上吃吃喝喝。
正当陈子轻要打个招呼放下筷子,回去看梁津川吃没吃的时候,三婶发神经了。。
三婶不是鬼叫发疯,她蹲在家门口尿尿。
陈子轻傻了。
村里没人讨论,显然都习惯了,这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大家都不稀得炒冷饭了,没意思。
梁老三的媳妇啊,不发病的时候挺正常的。
那她为什么发病,她脑子坏掉了,让梁老三给打的,就用锄头的把儿敲的,血差点流光。
梁老三年轻的时候是个混的。
媳妇怀孕了还要带着大肚子下地。他呢,他去帮别人家干活,自己家的不干。
为什么?
干自家的活哪有人说好话,哪有人夸赞感谢。
陈子轻一通打听下来,得出了三叔脾气上头会动手打人的过往历史。他心情复杂地回到家里:“津川,咱三叔会家暴啊。”
梁津川在煤油灯下看书:“怎么,你要管?”
陈子轻喃喃:“大家都知道。”
梁津川云淡风轻地抛下一枚重磅炸弹:“你以前打我骂我,全村也都知道。”
陈子轻呆住了:“那怎么……”
梁津川讥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们愿意在你面前装不知道,愿意哄着你,只要有便宜占,而村长是根据假象顺势而为,下庙村需要个表面功夫做到位的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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