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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铮年底不接长活远活了,附近哪家要补个屋顶修个灶台的,他就去赚点小钱,或者拿个人情。
这天晚上飘小雪,梁铮在别村某家干完活回来,他管不住脚的走到嫂子家门前。
嫂子在门口吃烤山芋。
梁铮没走近,他用手挡风点了一支香烟,问他嫂子是不是真的不会再嫁。
陈子轻吃着山芋,他从梁铮身上感受到了被逼到极限的焦躁,估计是大伯大妈眼瞅着今年就要过去了,逼婚的脚步更大更紧凑了。
过年走亲戚的时候,逼婚会上另一个高度。
雪花往陈子轻的脸上飞,他咽下一块甜丝丝的山芋,斟酌着给出一个答案:“有合适的会考虑。”
话音未落,烟草味就扑进他鼻子里。
梁铮站在门前,居高临下盯着他的眼神格外犀利:“什么叫合适的?”
陈子轻边吃边说话,声音模糊不清:“我只嫁有钱人。”
梁铮被他提出来的要求给整笑了,懒洋洋地说:“只要有钱?”
陈子轻非常的坚定:“那不是,还要长得帅。”
梁铮不给面子地嘲他异想天开:“你不如做梦,那还实际点。”
陈子轻撕下沾着锅洞柴火灰的山芋皮,撇撇嘴:“做不做梦的,我都要住楼房开汽车,嫁给长得帅的有钱人。”
嫂子再婚的要求更详细了,也更高了,喜马拉雅山那么高。
梁铮痞气地咧咧嘴:“行,我明白了。”
瓦匠工梁帅哥死心了。
梁铮弹掉烟灰:“嫂子目标明确令我佩服,年三十我来你这跟你喝一杯,祝你梦想成真。”
似乎不巴望着这碗饭了,吃不起。
陈子轻咬着山芋瞅转身走进风雪里的梁铮,那家伙的怨气……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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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过年,外出搞副业的人都回村了,他们带回来的不光是在大城市打拼的收获,还有牛皮。
一时间,村里人总能看到牛皮在天上飞,太多人吹了。
有个村民拎回来了一麻袋香蕉,这可把村里的小孩馋哭了,那水果不但小孩没见过,很多大人也没见过。
好像说是什么进口货,死贵死贵的。
那村民阔气得很,他直接拎着麻袋,挨家挨户发香蕉。
陈子轻分到了三根,有一根挤烂了,他吃掉能吃的地方,把剩下的扔了。
还是偷摸扔的。
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十里八村都能知道。
烂了就烂了,有什么不能吃的,不干不净吃着没病。
……
陈子轻把两根好香蕉放在堂屋,一天过去,一根没少,两天过去,一根没少。他终于忍不住问梁津川:“你不吃啊?”
梁津川在做寒假作业,没有理他。
“香蕉很糯很软,也很甜。”陈子轻分享口感,“而且还通便,真的,这个我有经验,我有一回……”
梁津川不耐烦了,冷冷地开口:“你爱吃你吃,别烦我。”
“噢,那我都吃了。”陈子轻说了句,犹豫着说,“那你便秘吗?你长时间坐着,会不会……”
“不会。”
“明白,明白明白。”陈子轻说走到屋门口的时候,回头去把小屋的窗户关紧,他嘴里嘀咕,“我就说怎么突然这么冷,原来是窗户没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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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前一天,陈子轻从米缸里掏出个软了的柿子,边吃边进小屋:“津川,春联你写好不好,我就不买了,我们明天到集市上挑点年货……”
手里的半个柿子掉了下来糊在脚边地上,后面的话也没了声音。
梁津川靠坐在床头,后脑勺抵着土墙,眼眸半阖半睁,泄出的那似暗光盯着身前偏下。
傻站在屋门口的人直愣愣地看过来,像不小心闯入豺狼虎豹栖息地的羚羊。
梁津川脖颈后仰,眉间微拢。
仅有这个细微的神态变化暴露出情绪,别的就没了。
在旁观者呆滞的注视下,他气息如常,动作不变,脸孔没有表情,丝毫不见受到突发情况带来的影响从而终止的征兆。
他坦然,直白,从容,散漫,一刻不停。
陈子轻的脑中被一个信息疯狂刷屏,上帝给你关上一道门的同时,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梁津川没了两条小腿,可他大啊。
陈子轻偷瞄一眼情绪激动青筋暴跳的长粉条,又偷瞄一眼,他不假思索:“我在这里看着,你还继续啊,不会不好意思吗?”
梁津川说:“你一个不打招呼就进来的人都不难为情,我在自己的小屋,自己的床上,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陈子轻木木地点点头:“……好,好像也是。”
冬夜,空气里却离奇地窜着火星子,它们蹦跳四溅,它们无恶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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