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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行之前,她对宇文晟交待道:“凤凰泪解除了之后,便自行回京。”
特地交待一句,只为他明白,“流放”的自我惩罚已经够了,她大量不与他计较了。
宇文晟重新穿回当初他们初识的那类书生儒袍,轻飘质滑的布料,线条流畅,他翩翩而立,宛如仙人:“谨遵夫人言。”
看着这样秀美而高洁的他,不由得令她想起了那一份“凤凰泪”扎记。
从中她明白了为什么宇文晟会常年戴着面具,永远不展示面容在世人面前,在意且牢牢掩藏着“凤凰泪”这个秘密。
“凤凰泪”听名字,会以为它是凄凉动人的,实则它是黑暗与污秽,它下蛊的过程简直灭绝人性,足以摧毁掉一个正常成年人的心性,更别说是一个孩子了。
当她看过相关内容之后,只觉浑身血液上涌,胃中更是翻涌得紧。
光看这上面的文字都叫她难受得紧,她不知道当初那么小的宇文晟,是怎么熬过那一段时日坚强活下来的。
难怪他会厌世又疯狂,只因他这一生从来便没有得到过公平对待,他所遭遇的一切都是病态与扭曲的。
可他应该在努力学着信任她、学着放下过去、学着接受自己,否则,他不会让她看到“凤凰泪”的手扎内容。
她坐在马车上,撩起一片车帘,阳光从斜侧面洒下来,将她的半边脸渡上一层金粉,她朝他咧嘴一笑:“宇文晟,等你回来,我给你糖。”
他闻言微微一怔,风吹起他腰间系的那一条青色腰带飘飘拂拂,他笑得如同晨曦下一朵无暇的白薇花。
“好。”
第410章 番外(一)
邺国近来风头正盛,令原本蠢蠢欲动的几国都不得不暂时按捺下冲动,围观真相。
邺国据说有“火炮”,此物“春雷降临、火炮相侵”,还有“弩炮”,此物“弩炮连攻之,逃生无处求”等骇人听闻的传言。
哦,或许不是传言,而真实的存在,毕竟……邺军三万战北渊十万大军,且还在北渊地盘处,最终斩杀一将军,获得了全面胜利,这事并不假。
说不假,但也只是知晓内情的那一部分人,各地百姓、街市坊间、县郡乡镇,却是一万个不信,咸鱼翻身也得讲究个契机吧,这邺国怎么突然间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
固有的思维叫他们一时难以接受,有人在外造谣,说邺国就是在吹牛逼,甚至最后演变成了阴谋论——
邺国也就那点能耐,却硬被他们吹嘘成二五八万,不可一世,当初邺军战北渊,莫不就是搞了偷袭与暗算,甚至可能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要不然凭他十个邺国也打不赢一个北渊吧。
郑曲尺听到这些传言时,简直气乐了。
她深知倘若他们下场与这些人计较、争论,只会被所有人认为是心虚、狡辩,另外她也必须让所有人意识到邺国的改变,否则震不住周边入侵者,祸患延绵。
思前想后,终于郑曲尺下定决心,提笔书写了一封信寄给了公输即若。
——霁春匠工会翘楚允诺,可还作数?若作数,便替我做一件事情,我要让天下人皆知晓霜飞头断头崖之战真相。
此信公输即若很快便收到了,他执信静静阅览半晌,才淡淡道:“无半字问候……还真是半分人情世故都不懂。”
这句话的怨念颇深,连一向对感情之事愚钝的锯子都有所察觉。
“主子,那咱找个借口不帮她。”他愤愤不平道。
却不想公输即若颦起眉,道:“为何不帮?她年纪小,不够圆滑通透,我自当要担待一些,况且……”
况且要与她缓和关系,成为她一生的蓝颜知己,此事正好是打破僵局的“枕头”,他岂能放过?
主子他变了。
锯子听到这话,心疼得无以复加。
以前他可不这样,强取豪夺变温水煮青蛙,他得多委屈啊。
公输即若委不委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让郑曲尺记他的情,下一次再见面,她便会对他笑。
下一次是多久?“霁春匠工会”即将举办了,不如今年就将它选在邺国吧。
很快郑曲尺便收到了好消息,公输即若在一次重要的匠谈会上提及了霜飞关一役,大体意思就是,北渊确败于邺,邺国今时不同往日,从装备、武器以及器械方面皆有不输于北渊的战力,他又重点拆解了一番此战邺国所用的战器。
而他这张口所道出的“事实”,一下便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得到了所有人的热烈反响,他们这一次倒不再质疑这其中的真假,只因这些话是从公输即若口中所出,简直就是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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