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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邺军该不会是想通过热水来冻死他们吧?
由于是距离近抛射的缘故,再加上对方过宽沟必须小心翼翼,因此邺军这边的水泡几乎是百发百中,当热水落在“铁马”身上,他们一开始不以为然,一个个还被邺军的异想天开给逗得“哈哈”大笑。
北渊军的人都认为邺军疯了,或者说他们的脑子怕不是有病,拿水来泼能造成什么威胁,可没想到慢慢地,前行稳健无比的“铁马”,却跟生锈的铁器一样“嘎吱嘎吱”地动不了了。
他们见它们莫名其妙停下来,赶紧上前大力敲打询问,却发现里面的人更加惊慌在喊:“怎么回事,我们打不开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动了?”
这时有人检查时发现“铁马”不动是有原因的,它的关节活动处竟结了一层冰块,被凝结住了,不仅如此,铁马所有金属的缝隙也都起了霜白。
他们此时再蠢,也终于明白了邺军的阴谋,心头慌得不得了,赶紧上前拿刀去凿打,想将“铁马”从冰冻的状态解救出来,但在这样极寒的天下之下,岂是是那么容易的事?
“唉?你们快看啊,北渊军的铁马不动了!”
“对啊,真的不动了!”
“天啊,真的有用,咱们的热水真的有用啊!”
邺军惊喜不已,之前丧气紧张的神色一下变了,在见识到此法有效之后,之前威风凛凛的悍然大物“铁马”不再是威胁后,邺军一下甩掉了手上的兵器,从后方兵器匣中纷纷取出自己的本命,这一次将毫无保留全力冲了上去。
此番一战,可谓是实打实的两军对决,不再掺杂任何的机巧器械。
远处的公输即若与侯飞擎被一阵猩风拂过脸面,衣袍飞扬,他们此时也是面色怔愣,出乎意料。
“……我倒没想到,我所制造的铁马,竟还有这一致命的缺点。”公输即若近乎失声道。
侯飞擎整个人都在抖:“这、这种事情,谁能想得到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郑曲尺一出现,便绝对没有好事,之前我还幸庆她没来战场上捣乱,乖乖躲起来保命,哪曾想她压根儿就不是一个省事的人,她没出来,是因为她在背地里策划着这一切!”
“你为什么笃定一定是她呢?”公输即若反问。
侯飞擎一愣,自己也很意外,一想就想到是她了。
“这……这很难猜测吗?就如同了解兵器的将士一样,她是整个邺军队伍中唯一一个对所有机械熟悉且精通之人,能洞察与剥析出铁马身上的破绽,精准毁灭它的动力,最大可能便是她了。”侯飞擎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肯定。
公输即若喉中如堵,缄默半晌后,才道:“是啊,只能是她了。”
——
宇文晟带着郑曲尺一路奋杀、一路疾奔,最终穿破所有禁锢与阻挡,成功回到了邺军地界。
他将人放下在安全的地方之后,转身便打算重返战场,郑曲尺却惊道:“你的伤……”
他不以为然笑道:“死不了,只要你在,哪怕入了黄泉我亦会重新返回人间的。”
这鬼天气本来就很冷了,还讲什么恐怖故事啊。
还有……那并不是什么死不了的伤吧。
郑曲尺停顿了一下,才道:“宇文晟,你总讲你上战场是为了我,为了当年的承诺,但是我却觉得不完全是……”
他滞住动作,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好像在聆听她打算讲出一番什么样的道理来。
“每一次在战场上,你都不是以儿戏又轻浮的心态在应对,你布局周详,调兵如神,这是人人都夸奖赞誉过的事,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干成的事情,而当你在认真做一件事情则表明,你是想要去守护你的士兵,你是在意这些人的性命,你虽无心,却你的内心却是有力量存在的。”
宇文晟仿佛有一瞬间是无法理解她口中的这些话的意思,直到她最后总结了一句:“你不为自己活,但这些年你却是为了这些将士们而活,为了邺国受苦的百姓而活,你若无信念,便成为别人信念亦可活,是以宇文晟,你的存在早就变得很有价值与意义,你远比你自己认为的还要重要,不可或缺。”
别再动不动就不想活了,也别将自己的存在抹杀掉了,耽于过往只会消沉堕落,你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孽种”,而是成为了邺国的大将军、邺国的守护神宇文晟。
……再多爱惜自己一些吧。
终于明白了她想说的,宇文晟脸上的萧杀之意悄然融化了大半,他最终却没有什么,只“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然后率领全体将士全情投入了这一场战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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