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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你说我们要不要过去?”郑曲尺下树后就开始踌躇着。
甘鑫不解:“师父打算过去做什么?”
郑曲尺蹲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在上面比比划划,嘴上道:“也没打算做什么,就是一时心里没底,想过去问一问情况……”
但甘鑫却认为这个时候,她最好置身事外:“既然师父已经做了你能够做的所有事情,那剩下的便也就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郑曲尺手上一顿。
见她似不赞成自己的提议,甘鑫只能折中道:“必要时,我会出手。”
郑曲尺一时缄默,湿褐色的土面上面已然内容丰富,有数字、有画线、有公式还有各种符号,她手上不停,脑子都是转动得飞快。
甘鑫一开始以为师父只是为了缓解心中愁闷,拿着根树枝在地上乱涂乱画,发泄情绪,但后来仔细一看,却觉得不像这么一回事。
虽然他看不懂,但这些规列齐整,乱中有序的“字”,莫名有一种深奥又神秘的吸引人,让人忍不住去探究这其中的涵义。
“师父……”
他喊了一声,下一瞬又赶紧噤声,生怕打搅到了她的思维。
许久,郑曲尺随手扔了手上的树枝,站起了身来。
可因为方才蹲得久了,血液不循环,一时有些发麻,,她只能以一种怪诡佝偻的姿势缓缓站起,以此缓解酸麻之意。
“师父。”甘鑫紧张地盯着她,以为她这是在“做法”,没错,方才甘鑫脑中设想过许多的事情,其中之一便是“巫法”。
他以为郑曲尺眼见情势不妙,无可奈何之下,便画下“符咒”与肢体“做法”:“不行的,你不要迷信于一些旁门左道。”
终于缓过了那一阵痛苦劲,郑曲尺抖了抖腿脚:“什么旁门左道?”
看她一脸茫然,甘鑫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岔了,便转移了话题:“师父,你这地上画的是些什么?”
郑曲尺说,“我在计算最佳射击范围、通过微分的方程来计算战斗力……算了,简单来说,有一位伟人曾说过,武器是战争的重要的因素,但不是决定的因素,决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
甘鑫没听懂,但却觉得她应该是在讲一件很高深的问题。
“所以,师父有了什么结论?”
“武器装备,战略战术,人员素质,精神意志等,都将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武器装备已经追上了,战略战术我相信宇文晟,人员素质上等,精神意志上等……”她朝甘鑫弯眸一笑:“万事俱备,只吹东风了。”
甘鑫与她静静对视着:“东风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一个关键性的决策,也或许是一个利己的意外,总之到了那一刻就会知道了。”
甘鑫努力理解她的思想,她的言语,她的推论,半晌,眼神复杂道:“师父打算一直等在这里,等着那一刻的到来吗?”
郑曲尺用脚点了点地面:“我发现我也不是毫无用处的,我如今清楚地将战地分析清楚了,我远比士兵们都能看穿生、死之地,假如我最终能够帮得上忙,我也希望我最终能够帮得上忙。”
明白她的决心了,甘鑫叹了一口气,终是不再劝了。
“宇文晟曾说过,当双方都拥有相等的先进利器坚甲,同样强度的训练,同样实战练兵,但一场战斗下来,却有人一败涂地,有人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原因就在于效率高下,换言之,提前的准备与备准,以全力一击躲中靶心,方能力压制胜。”
甘鑫闻言,无奈地看向她:“师父,你徒弟打小就不爱读书,那宇文晟讲的话饶了又饶,也就你能快速领悟了。”
郑曲尺真没觉她的语文造诣有多高,这全靠这落后时代的陪衬。
“我的意思是,宇文晟是个天生的将军思维,他在此埋伏,定然是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别的我也帮不上,咱们就盯着纰漏来补就行了。”
果然交流也要分人,否则沟通无效。
就在这对师徒意见达成一致后很长一段时间,终于见到被“引诱”而来的北渊军出现了。
郑曲尺与甘鑫专程挑了一处高地,他们的位置视野较为开阔,能够第一时间眺望到远处抵达的敌人。
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距离远了一些,所以邺军的斥候并没有选择此处为侦察点,而是不远处的小松林与半山道坡。
是的,郑曲尺眼力极佳,在观察周围地形时捕捉到了几个邺军的身影。
“大约一刻钟他们就该抵达那个邺军所在地了吧,你猜前面该不会有什么陷阱吧,比如大型坑杀,或者装满利器的网从天而降,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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