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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监总管咽不下这口气,不过就是区区一乡下匪徒,竟也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欺负踩爬到咱家的头上?
他当即怒骂道:“都是妇人当道为祸患,如此大一个军营寨镇定在此,却叫你们这些路匪嚣张至此!”
刚赶过来救场,却听到大太监总管的一顿辱女感言:“……”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这些人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从来都不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或者就事论事,冤有头债有主。
他们会迁怒,会责怪,会怨恨,会认为一切都是别人的错,是别人害的,甚至现在连性别都能是一种错!
“不肯脱是吧,那就让咱们兄弟来帮你们吧!”
路匪们摩拳擦掌,一脸阴阳怪气地打算上前动手。
而刘大人他们脸色涨得肝红,既气又怄,连连后退,甚至都考虑着要不就干脆殊死一拼吧,总好过被人扒衣裸体至此,丢人至极。
“等等!”
郑曲尺赶紧上前阻止。
她还是来晚了,没有拦下他们露面,如今这情况,水火不容之势,分明就已经是将大太监总管与刘大人他们得罪狠了,但好在还没有伤亡。
路匪忽闻这一声喊停,与兴安一并转过头去,却见到了小三小七与那新来的“小郑”一块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而“小郑”脸上还撕了一块布蒙上,她遮遮掩掩走到兴安面前。
兴安对她如今这鬼祟的模样还挺好奇的,他道:“等什么?”
路匪们也不明白她突然冒出来,喊“等等”是个什么意思。
“我有几句话,想与兴安哥私下聊一聊。”郑曲尺压低嗓音道。
兴安却说:“没瞧见我在办正事?有什么事,过后再说吧。”
郑曲尺一把拉住他,隐忍道:“过后说,就迟了。”
兴安好似听明白了些什么,他视线扫过大太监总管那边:“你这么着急赶过来,是为了他们?”
“不是……我……”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路匪们皱眉看着郑曲尺,而另外刘大人那边的队伍也一脸狐疑与惊讶地打量起郑曲尺。
是一名女子……想不到路匪当中,竟还有女子的存在!
兴安却劝她死了这条心:“都进行到这一步了,我不可能会收手的。”
“现在收手,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她凑近他,想小声地与他说一说对方的来历与身份。
“哦,我看……你是觉得自己还有挽回的余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下一秒,却一把扯掉了她脸上的蒙面巾:“你遮着脸做甚?”
当面巾离脸那一刻,郑曲尺脑袋一下就炸了,她本能地看了一眼太监总管的方向,然后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头去,拿手一把遮住了脸。
“你摘我面巾做什么?!”
她怒不可遏地质问兴安。
她声音咬得很小,生怕别人听出她的原声来。
然而,一切终究还是太迟了。
大太监总管先是神色古怪,眼带沉思,最后稍微回忆了一下,眼睛就瞪得像铜铃似的,他指着郑曲尺大喊道:“原来是你——”
“不是我——”
她立即反驳。
然而,大太监总管此时已经十分确认了:“就是你,想不到你竟然会跟路匪勾结到一块儿,我知道了,就是你在背后捣鬼的吧,咱家绝对会将这件事情禀报——”
噗——
尖厉的声音戛然而止,大量的鲜血不断从大太监总管的喉管处飙射而出。
太监总管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就捂着喉咙,血染一身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而呆然看着他死相的那一刻,郑曲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这事,麻烦大了!
刘大人见大太监总管毫无预警就死在了他在面前,整个人目瞪口呆,抖得跟筛子似的,本来也想说的话,这会儿却识相的彻底闭嘴了。
他惊恐地看了看杀完人之后却还在笑的兴安,又看向一脸呆滞的郑曲尺,仿佛已经认定了就是她在背后教唆这群路匪杀人,她已经叛君叛国了。
郑曲尺头痛地抚额。
这事……因为死了一个人,变得更复杂了,只怕也不能善了了。
她想,如果不将兴安这一群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以邺王的尿性,他“奈何不得冬瓜”,肯定会拿她跟玄甲军来当“茄子”承担下这一切的罪责,毕竟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整治借口啊。
她转过头,看着一脸燥乱鸷笑的兴安,平静地问道:“你当真知道他们是谁吗?”
“不就是朝廷的人吗?”兴安回答得不以为然道。
看来,他还是知道其一的,可惜还有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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