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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便装模作样地站起来,朝他们施然一礼。
这是在路上郑曲尺找王泽邦稍微取的经,有什么万能的行礼姿势。
见她一出声就将了他们一军,宇文浩与宇文泽心底自是暗恼。
但出于对她无依无靠、哪怕是欺辱了也无处找公道的自信,宇文浩连客套话都免了。
“你不用隐瞒了,巨鹿国早就将晟儿的事情公布于众,我们知道想晟儿凶多吉少,我们也知道你不会轻易将属于咱们宇文家的东西交出来,但这却由不得你了。”
郑曲尺又慢条斯理地重新坐了回去,她好奇地问道:“原来,你们是来要东西的啊,不知道我将军府上,有哪些东西是属于你们的呢?”
宇文泽道:“首先是宇文家的祖宅,你们得立即归还。”
“还有呢?”
“还有晟儿的将军府内一切,你既无子嗣,我等与族长商议过,会过继一同宗堂兄弟之子替他死后嗣续妣祖,永接宗枝。”
过继?
在他们眼里,宇文晟的死葬、乃至身后祭祀,都需要一个过继的孩子来完成,当然这个孩子的权利则是继承嗣父家的宗祧和财产,在他们的想法当中,压根儿没有郑曲尺这个人的存在与价值。
郑曲尺道:“这么说来,将军府是需要一个宇文家的孩子来主持年节祭祀、继承财产,承担起父族一支的宗祧重担。”
“自然。”
哦,只要有孩子就行了。
“那假如他有遗腹子呢?”
郑曲尺突然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宇文泽与宇文浩一脸震惊,他们猛地看向她的肚子,表情惊疑不定。
难不成,她有了身孕?
这么巧?
“这不可能!”宇文浩断然道。
郑曲尺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不解地问道:“为何不可能?我与夫君成亲半年有余,鹣鲽情深,假若有孕,也属人之常情吧?”
宇文浩一噎,他总不能说,他早前安排了无数美人试探,早就怀疑清心寡欲的宇文晟那啥不行了吧。
“再者,我夫君一日没明确生死,他的一切都将会由我来看管处置……所以,你们且回去告诉你们的老族长,若想要贪图将军府,便尽管来要,我郑曲尺就在这福县恭候他的大驾。”
见她竟如此大言不惭,宇文泽直接气得口不择言:“郑曲尺,你算个什么?要不是晟儿非要将你的名字记入了族谱,非得认下你为新妇,你一个连婚契都没有的人,根本就不算将军夫人……”
他说什么?
她的名字被宇文晟记入了他们宇文家的族谱了?
郑曲尺有几分呆然。
她根本没想过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一些缘故存在,难怪宇文家的人明明瞧不起她,却还偏要费事派两个族人过来“通知”一声。
因为邺王一直卡着他们的婚书不放,宇文晟就干脆造就既定婚姻,将她的名字牢牢地刻在他们宇文家的族碑之上,与他宇文晟的名字生生死死地捆绑在一块儿。
郑曲尺神色徒然一厉:“本来我还想尊重两位长辈,可你们当众如此辱骂一国上将军的夫人,这个罪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呢?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王泽邦他们,一开始还担心将军夫人会被宇文家的人给欺负了,但没曾想,最后被压得背脊骨都挺不直的却是这些人找碴闹事的宇文族人。
先前将军夫人将他们怼得哑口无言,有气不顺,有理不直,他们看得大快人心。
但这会儿,宇文家的这两人竟然敢当着他们的面来对夫人耍横,他们自然就不能袖手旁观,非得亮相一手,为夫人撑腰。
“放肆!”
王泽邦当即冷声一喝。
蔚垚与润土也歘一声拔出配剑,一队神情凶戾的士兵当即冲入主军大帐,将帐门口围堵得水泄不通,他们齐声厉喝道:“何人敢对夫人不敬?”
刀光剑影,寒器森冷,杀意扑面。
宇文泽与宇文浩哪曾见过这等架势,当即头皮发麻,吓得哆嗦了一下。
他们强撑着面子,怒道:“你们、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郑曲尺敲了敲案几,清脆的叩击声响荡在帐内,她道:“我觉得是两位堂叔至今还搞不清楚,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我是宇文晟的夫人,亦是一国将军夫人,不是你们宇文家可以随意拿捏摆布的柔弱小妇。”
她挑了下眉:“懂?”
他们愕然地看着她,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他宇文晟是个狼崽子,他娶的新妇也不是什么善茬,当真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事到如今,他们是讲规矩讲不过,来强硬的也拼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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