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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晟使剑的手正是右手,只要他再也拿不起剑了,就完全不足为患。
他本意是想斩掉宇文晟的手手脚脚,将他制成人彘,可眼下他受伤不轻,若真砍掉了他的手脚,说不准他就直接一命呜呼了,如此一来,他报复的快感岂不就丧失了大半?
“是!”
润土他们从山坡道上冲滑下来,一路又摔又滚,浑身又是泥又是伤。
他们想冲杀过来,但仅凭他们几个人怎么可能冲得破南陈国的包围圈,经过一番拼杀,他们负隅顽抗一番后,最终还是被敌方擒获,按压跪地。
润土奋力挣扎,可却被南陈国的一名小将一脚踢中腹部——
他捂腹倒地,额头青筋突起,却还是死死地盯着宇文晟的方向:“将军——”
那一声杜鹃啼血的嘶喊声,任谁听了都会感受到他此时的痛心与担忧。
沐达也瞥过一眼,他阴阴地笑着,他没有叫人第一时间就杀了润土他们,因为他就是要叫他们好好看着宇文晟是如何在他手上受尽折磨,卑微求死。
“还愣着做什么,给本将军打!”
“是。”
他们将宇文晟控制住,一个人举起长矛,朝着他的手臂就是一棍挥下,只听“咔嚓”一声,棍身断裂,同时也有骨头断裂的声音混淆其中。
等他们再次将宇文晟的手放开时,它已经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挂在他的身上了。
断手之痛,无疑可以叫一硬汉惨烈嚎叫起来,可宇文晟只白着一张全是虚汗的脸,面上仍旧挂着阴渗渗的微笑,连一声痛哼都没有发出来。
可他越是这样坚可不摧,沐达也就越兴奋开怀。
“哈哈哈哈哈……”
这样一来,他折磨起宇文晟来,就会有更多的乐趣了。
“快,快快,继续打断他的另一只手!”沐达也欢快地喊道。
山坡之上,郑曲尺始终沉着一张脸,瞳仁冷静地注视着下方,但实则她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了,背部也被打湿了。
她看起来好像很平静,但她的内心却像被人拿在火上烤一样。
敌方的将军的确出现了,如她所料,在宇文晟重伤不支倒地时,那个指挥者肯定会迫不及待地跑出来耀武扬威。
可是她却没料到,对方竟是一身全副武装,从头武装到脚,她着实没把握从这么远的距离一箭贯穿他的要害,一箭毙命。
他们的机会只有一次,没有第二次,她不能贸然拿他们所有人的性命去冒险。
可面对宇文晟被对方折辱,甚至还被打断一条手臂时,她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去制止自己不射出这一箭。
再等等……
她咬紧牙关对自己说。
一定会有破绽的,一定会有必杀的时机的,一定会有的!
郑曲尺,再等等,别冲动,千万不能因为一时的情绪失控而导致前面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润土被人踩在地上,一向冷酷寡言的他,今天却豁出一切,愤然怒骂道:“沐达也,你简直就是一个卑鄙无耻之人!这些年,你哪一次领军作战胜过我们将军?你本无当将才能,若非你走裙带关系,你根本没资格对上将军,你也根本不配成为将军的对手,哪怕是到了现在,你内心仍旧惧怕将军!你不敢,你害怕,你就是一个懦夫!”
润土很少通过言语来羞辱一人,但此刻他却用着极其歹毒的语言当众骂着沐达也。
沐达也脸皮涨红,恨不得一剑就捅死了他。
他的每一句话都正中沐达也卑劣又自卑的心思。
他自知能力不足,又想获取战功,便排挤其它人,挂帅出征,然而每一次他们的信心满满,皆败于宇文晟手上。
想赢过宇文晟,想杀了宇文晟,几乎成了他的一桩心病。
他做梦都想战胜宇文晟,但不可否认,同时他的内心也十分惧怕这个像魔鬼一般可怖的男人。
但现在……看着宇文晟断臂的悲惨样子,他摘掉了那一张凶恶的修罗面具,露出底下长着的那一副孱弱昳丽的面容,纤长俊秀的身躯,着实不像一位征战多年的大将军,反倒像是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
沐达也越瞧他,就越信心膨胀起来,以往他肯定是被什么糊住了眼睛,才会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不可战胜,是那样巍然高大不可攀越……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我怕他?”沐达也冷冷一笑,他从士兵手中一把夺过一柄刀,大步跨到宇文晟的面前。
宇文晟被人抓住了双臂架起,脚下也有铁拷控制着,他乌黑的头发垂落在胸前,脸白眸暗,声含笑意道:“杀了我,你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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