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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谈话这么久,郑曲尺却一直没醒,不是睡得太沉,而是宇文晟提前点了她的睡穴。
替她解了穴,他侧躺在她的身边,眼神似择人而食的毒蛇一般,吐着信,似考虑要对她咬上一口,还是舔舐一下她睡着后柔软香甜的面颊。
“怎么就这么招人呢,一个陌野不够,关着一个秋,外面又惹一个送鸾镯的野男人,现在连公输即若都特地过来,在公输家的弟子面前为你撇清杀害公输兰的嫌疑……”
也不知道公输即若私底下做了多少手脚,才能掩盖下她亲自动手杀了公输兰的事实,她若知道了公输即若为了她费尽心思,是不是就会原谅他曾与公输兰联手,陷害了她的事情……
那他呢?
他也错过一次,她会选择原谅他吗?
宇文晟呼吸透着凉意,轻轻吐纳道:“你最好要公平一些,待我心狠,便不可对别人如此宽容和善,若不原谅,那便一道不原谅吧,我可以慢慢与你厮磨到老,但凡到死之前,你有哪一刻对我心软,我便算赢了。”
郑曲尺好像听到有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她眯眯糊糊地睁开眼睛,人不清醒,但还勉强认得宇文晟这个身边人。
“怎么还没睡?不舒服吗?”
她始终记得他在生病当中,伸出手习惯性地摸向他额头,发现冰冷一片。
“烧好像退了……”
她嘀咕着,眼睛眯了眯就要睡过去了,但却被宇文晟伸手一抓,顺势将她抱住了。
“我好冷,我们挨近些,可好?”
他的力道很轻,看似抱住了她,但手臂却虚虚地拢在她腰肢处,一句可好后,双目㩳执,等待她的回应。
郑曲尺困得要命,她也懒得动了,对方是个病人,反正隔着被子,抱就抱吧,只要他能安份点睡觉别吵她了,她这明天还得去跟人“战斗”呢。
“嗯……”
她这一声轻哼,却叫宇文晟如同大赦一般,他舔了一下润泽朱红的唇瓣,慢慢凑近她,将她小小的身躯拢抱于怀中。
他不敢用力,怕惊醒了她,但又不似方才那样虚着势。
他像一只趁着主人睡着,偷偷垫着猫爪子上床,挤窝进主人被子里,贴着她才能睡得安稳。
——
天还没大亮,郑曲尺就突然惊醒了,她一翻身,就立马跨过宇文晟下床。
她跑到铜镜边,左偏右偏,观察着自己的脸。
她怕昨晚睡得太放松,而将新配备的脸给整坏了。
这张脸是昨晚她去付荣那新做的,付荣说,它可以整取整拿,长期佩戴,不用过段时间就去找他修复了,她若愿意,自己就能轻松取戴。
他教了她方法,还给了她一瓶药水,她也反复试验了几遍,将摘取、敷戴都一并学会了。
别说,近看,这一张新皮好像更加细腻真实一些,付荣的手艺可真是厉害啊。
她在脸上摸了摸,又捏了捏,确定没问题后,她回头,见宇文晟还在睡着。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可不能因为贪睡而迟到了。
她到床边叫人:“宇文晟,该起了,咱们得早点到雍丰山,还得爬山、过桥、攀索,若晚了时辰就进不去了。”
宇文晟其实早就醒了,可他偏要叫她来喊他。
他睁开眼眸,雾意朦胧下,眼波流转,他本就长着一双柔情偏狭长的眸子,若生在女子身上,那是何等勾魂加缠绵,再配合上他眼尾的凤凰泪痣,那当真是异常妖孽。
可他一笑,气质上的无害温和冲淡了面容的妖邪之气,两相矛盾结合下,便是一个有着正常外表、病态内心的宇文晟。
“这么着急,是想去见公输即若吗?”
她已经开始适应他这人说话天外飞来一笔了:“我这么着急,是为了急着去霁春工匠会上赢钱。”
他想起她醉酒后说的远大志向,便支着身坐起:“等有了钱,你是不是就打算将盘龙车卖了,再去开一家叫什么厂的,大批量造车买卖?”
“你怎么知道?”郑曲尺脱口而出。
宇文晟温和道:“可是曲尺,在邺国若没得我支持,你或许做什么事情都将寸步难行。”
嘿,这是在向她炫耀权势吗?
行,她被打动了。
郑曲尺:“那我……”
“你想说,等赚了钱,你会给我分?”他笑盈盈道。
郑曲尺连忙点头:“对对对。”
“可我不缺钱。”
不缺钱?这世上,还会有人不缺钱?
郑曲尺不信,可人家都说了不缺钱,她也不能逼着别人承认吧。
“那……”
除了钱,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够说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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