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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与他,这种枯枿朽株的人截然不同。
他心想,一套这么丑的衣服,都能叫她穿出令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如果那天她穿了他给安排的那套衣裙,该会是怎样一种模样?
她也会跟现在这样,欢喜兴奋的轻盈舞动起来吗?
他走上前,停在了郑曲尺面前。
她看到他出现时,就滞停了下来,想到刚才自己的幼稚行为,神色有些尴尬跟不好意思。
他嗅到了从她身上飘来的一缕沐浴过后的馨香,一开始是淡淡地,但经风撩起她一缕湿发丝,感官好像一下被扩大的数倍,他也被来自她身上的女性香丝、无声腻缠住了。
“换新衣了?”
声音微哑,莫名低沉。
郑曲尺忽然想起,他患有眼疾,只怕刚才根本没看见她跳脱的举动。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你喜欢身上这一身新衣?”
郑曲尺想起了他给准备的那一套上流社会的贵女氏衣裙,美则美,但里三件外三件,对她而言有些过于华美繁复了。
他伸手,莹白手指勾起她那一缕轻盈飘起的发丝,打圈缠在了指间:“为何只穿你大哥准备的?嫌弃我送的那一套不好看?”
郑曲尺见他俯身凑近自己,近处看,只见“美人香色舞遮帘,一颦一笑生生艳”,太考验她的道德素质了。
“没有,你送的太贵重、太好看了,就是我长得太黑,配不上你送的那一套,倒是我那天偶遇的一个天生丽质的美人,她就挺适合的。”
她否认得太急,话一脱口,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胡说了些什么。
宇文晟听完,唇畔笑意略减,没计较她嘴里的那些“胡话”,却疑道:“你哪里黑了?”
他的眼睛就跟瞎了似的……好吧,他的确没瞧过她长得究竟有多黑。
她不忍欺骗他一个眼睛看不到的人,省得他以为自己是娶了个白月光,等哪天眼睛好了,却发现是颗黑珍珠。
这得多受打击啊。
她仰起头,特认真道:“跟你站一块儿,我就跟块黑炭似的,你呢就是白玉吧,你想象一下……”
“是吗?”
他假装不信,松开了她炆上他指尖温度的发丝,顺势摸上了她的小脸。
他的手,常年戴着天蚕丝手套,因此它很白皙、苍劲,有一种剥皮后果肉诱惑的美丽,与她巴掌大小的小黑脸一比衬,那种无言的差距一下就出来了。
然而宇文晟,却试验过了,他内心半点没泛起以往一样的嫌弃情绪。
这是他第一次去认真触碰活人,他以为他会感到恶心、厌恶……
但第一个感觉就是很滑,刚洗过的肌肤嫩软,触之滑腻温暖,叫他爱不释手。
咋还上手了?
这黑不黑,还能摸得出来?
郑曲尺愣神之际,却不察宇文晟的呼吸越来越近,一种被浓重夜色发酵暧昧的荷尔蒙开始暴走,连寻常的雪冷空气,仿佛都似海底撞到了冰山一角坍塌,暗流汹涌。
“干什么呢,你们!”
桑大哥忽地一声打破了两人隔绝外部的空间,他从厨房那边拄着杖快步走过来,一把格开了宇文晟的手,将郑曲尺拉回到了自己身边。
他板起脸,生硬对郑曲尺道:“尺子,来帮我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
“哦哦,好。”
他又对面无表情的宇文晟道:“你的水烧好了,赶紧去洗吧,要不一会儿该凉了。”
说完,不看对方那明显不太愉悦的神色,就拉着郑曲尺快步朝着另一头走去。
这小年轻太不懂事了,看来今晚还是得想个办法格开他们睡,省得真闹出“人命”来,那就麻烦了。
郑曲尺没有回头看宇文晟,虽然她总感觉有一道强势的意念正如附骨之疽贴在她的背后。
她拿手扇了扇发烫的小脸。
也觉察出刚才的情形好像有些危险。
她现在对“柳风眠”还心存疑虑,所以她不确定自己跟他会不会有以后,她这人向来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贸然做决定。
她想,至少在弄清楚一切之后,她才会考虑跟“柳风眠”的未来,但显然,他方才好像有些……上头了。
抛开那些脸红心跳的事,郑曲尺迅速冷静下来,关心起她穿越后的第一个元旦节。
“哥,年三十,咱们要准备些什么?”
“明日要除尘,以往咱们房子小,随便打扫一下便是了,但明日的扫洒就得尽心些,另外,从除夕到正旦的吃食今夜得要备足,从明日起不可大动烟火。”
还有这种说法啊,郑曲尺不解:“为什么?”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表示生活富足,连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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