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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叙述的后果太过严重了,以至于郑曲尺一时之间难以理解。
她就像一只无意闯入这个时空的蝴蝶,然后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暴。
同时,她也将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她应该怎么办?
逃是不可能了,因为暗中一直都有人监视着她,如果她敢逃,说不定下场就是跟青哥儿一样死得悄无声息。
可如果这样留下来,却得沦为各方博弈的棋子。
她的无意中的一个举动,却一下将两方局面造成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后果也是现在的她根本承受不起。
郑曲尺忽然陷入一种茫然的焦虑当中。
“你怎么了?”癞痢头看她神情不对。
郑曲尺隔了好一会儿才出声:“你,会无条件配合我的,对吗?”
癞痢头愣了一下:“我们捆绑在一起,我自然会帮你。”
“那你告诉我,如何将背后那个监视的人找出来,我想跟他好好谈一谈,不然如果他误会我有背叛举动,岂不误了我们的任务?”
癞痢头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可以联络他……”
她不知道,她只是诈一诈。
“尽快。”
说完,她转身就离开了。
她别无选择了,现在的她,早已经偏移了原来的轨道,无论选择哪一方都是在背叛,反倒夹缝中求生还能争取一些时间。
她望向天空。
都怪这操蛋的穿越!她害怕变态,却还得主动朝变态身边靠拢。
——
身心疲倦,郑曲尺回到营寨,钻进营房睡觉,屋里烧着炭火,县里还给每人派发了一床被褥,睡眠条件远比桑家更好,但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其实今夜,很多人都睡不着。
这时,有人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腰。
郑曲尺本想置之不理,但对方跟个赖皮似的,又轻轻地挠了挠,跟非要讲悄悄话的小学生似的。
她忍着气,转过头:“有事?”
从被子里钻出来一个脑袋,是个少年,睡她隔壁几天了。
他好奇地问她:“你怎么做到的啊?”
“什么?”
“宇文大将军搬来的那些古怪的木器,你怎么拼出来的?”
为了能够安静,她敷衍的告诉他:“一个五尺的洞,能够塞入一个六尺的柱子吗?”
“不行。”
“道理相同,每一件木器都有其独特性,它们看似杂乱一堆,但却跟人的身躯四肢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
她的话并不深奥,少年理解了。
“可到处都是残肢,我或许拿起来能知道这不是我的,可我怎么能知道它是谁的呢?”
“这个教不了。”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独有的记忆法。”
说完,她也没再理会身后的人,裹紧被子翻身睡觉,而那个少年静静地盯注她的背影半晌,然后也转过了身。
——
隔日,当工地再次响起嘈杂的声音,癞痢头进来发脾气:“你还睡,我的木头呢?别的山头人家都快搬完了,就你还在偷懒。”
人家几个,她几个?
“中午之前,全给你搬来。”
他笑了。
“大伙听听啊,她说她能将半山腰上的木头中午前全部搬回咱们营寨,你们信吗?”
人前,他必须跟她撇清关系,最好水火不容,这是一开始他们就拟定好的计划,防止有人暴露后迁连另一个人。
他以为他能跟以前一样一呼众应,但这次却没有人吭声,昨天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虽然他们也不信,但却没有跟着癞痢头一块儿奚落嘲笑。
“我帮你吧。”
睡郑曲尺旁边的少年道。
郑曲尺伸了一个懒腰。
“不用了,我一个人搞得定。”
少年被拒绝,也就没有再吭声。
郑曲尺来到河滩,捞上河的木头基本都干了,她将河里的藤网拆下来。
若一根一根的蛮力搬运,来回需一百多趟,她没那么多时间,力气也不够。
她只能依靠科学的力量,她跑到山坡下将之前的双辕车推上来,需要两辆,利用牵引的方式与现有的坡度,进行运木。
这种方式需要精准计算出受力跟摩擦力,当坡度不变,当推力跟受力相等,她则随时能制衡前进或停止。
这种极限运作,要力气、要想法、要计算,估计别人根本也无法复制了。
如此来来回回十来趟,她成功将一百多根木头在午时送到了营寨大门。
当所有人看到堆成山的木头时,一时之间难以相信。
“她怎么做到的?”
营寨大门前围满了人,都啧啧称奇。
一直监视着营寨的蔚垚算是将全部过程尽收眼底了,他觉得这黑小子神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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