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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耿遂安在奉乡城是相当有名有钱的人物,赵大河的说法倒也很合理。
曹鸣竹看向朝轻岫,示意对方开口询问。
朝轻岫:“我想知道那天耿掌柜从进门开始,到从此地离开,都有什么样的表现。”又道,“老板不必勉强,还记得多少,就与咱们说多少罢。”
赵大河唉了一声,随后道:“我依稀记得那天、那天耿掌柜似乎是心里有事的模样,她骑马过来,一进门就摘了块鱼牌扔给我,然后径自去了雅间坐下,也不用咱们伺候,吃完鱼坐了会就走了。第二、第三天又来,天天都是如此,第四天就没见到人,也不晓得是什么情况。”
朝轻岫:“赵老板有没有问过耿掌柜为何过来?”
赵大河笑:“咱们是什么身份,耿掌柜怎会跟咱们闲谈!”
朝轻岫:“赵老板既然瞧耿掌柜心里有事,没有安慰一二么?”
赵大河:“确实安慰了,还说了白河帮里的一些事来劝呢。许多人都晓得,咱们焦五爷当初被杜帮主一掌击退,吐了许多血,照旧没事人一般为帮派办事,还能有甚事比这还大么。”然后又遗憾摇头,“不过我口才不行,那天耿掌柜明显没将话听在耳朵里。”
朝轻岫:“原来你是焦五爷的下属。”
赵大河嘿嘿笑:“不瞒姑娘,我以前正经跟在五爷身边跑腿过两年,甚得看重。虽然现在待在外面开店,年节也得去拜望他老人家。”
朝轻岫点点头,不再纠结赵大河的职场关系:“那耿掌柜当时有什么表现?”
赵大河叹气:“表现么……大约是嫌我聒噪。”
朝轻岫跟着又确认了一下老赵渔家的人员情况:“请问赵老板,那三天里,店中人手是怎么安排的,有没有谁迟到请假?”
赵大河:“小本生意,犯不上从外面雇伙计,在店里跑腿的都是自家人,莫说那三天,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干活的也都是那么些人,并无变化。姑娘要是想问他们,我就把人叫来。”
朝轻岫:“暂时不必。”又问,“那三天里,上二楼的客人多不多?”
她问的时候,其实没报太大的希望,毕竟食肆中每日人来人往,除非是耿遂安这样身份特别的客人,否则不被记住才是常态。
结果赵大河给出了预料之外的答案。
赵大河嘿嘿笑:“客官也晓得,小店的雅座其实,咳,不大雅,平常来的客人嫌麻烦,大多懒怠爬楼,所以那三天里除了耿掌柜外,压根就没客人上去过。”
朝轻岫凝视面前的店老板,觉得此人对家中店铺的评价甚是中肯。
“再多问一句,当日的窗户是开是关?”
赵大河想了一会,回答:“房间的窗户在白日里一直是开着的,毕竟店里味道大,所以得多通一通风——我记得耿掌柜那天还亲自把窗户推得更开了一些。”
徐非曲看赵大河一眼,脸上写满了“你还知道店里味道大”的吐槽。
她不由开始思考,赵大河此人的手艺得好到什么程度,才能弥补店铺环境上的劣势……
朝轻岫先微微颔首,旋即陷入沉思之中。
曹鸣竹看看朝轻岫,发现她没再开口,就对赵大河道:“赵老板先去忙罢,不耽误你做生意。”
赵大河连声道:“不忙,不忙,有事您再叫。”动作轻巧地将桌上的银锭掖进袖子里,哈着腰一路退到了门外去。
朝轻岫站在窗边,长睫垂下,遮住了目中的神色。
徐非曲一直注意着帮主的状态。
直觉告诉她,帮主大致已经有了想法,或者说,至少是有了假设。
曹鸣竹试探:“朝帮主?”
朝轻岫闻言侧过头,看向面前的不二斋掌柜,她没有直接阐述自己的想法,反而道:“诸位觉得,耿掌柜为什么要一连三日待在这家食肆之中?”
徐非曲想了想,回答:“当时耿掌柜已经晓得曹掌柜动了疑心,帮内不日就要派人过来查案,她得赶紧想法子脱身……”又道,“帮主的意思是,耿掌柜过来,是为了找人求助?”
朝轻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那曹掌柜以为如何?”
曹鸣竹:“我的想法与徐姑娘一致。”
朝轻岫:“耿掌柜察觉到危险,自然急着脱身,她家大业大,就算离开,总得找些跑腿接应的人,倘若这些人都是不二斋内的成员,耿掌柜不用如此避人耳目,所以她要联系的,多半是帮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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