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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没想到江诺诺会注意到这点细枝末节的微差,尴尬的同时又有点惶恐,尽量缓和着态度说:“……是按照二小姐的口味做的。”
江诺诺闻声皱眉。
江黎声没想到她连这一口吃的都要计较,一边吃饭一边说道:“厨房知道妈妈和妹妹管控身材,吃得少,所以特意把每餐做得清淡。我不一样,我打小过苦日子,没吃过几顿饱饭,这才让刘妈和厨房给我做些重口的。再说,家里也没堵住你的嘴,你要是想吃,说一声不就得了,喋喋个什么呢。”
江黎声这话也不是谎话。
这家里的人都挑嘴,请了大厨却派不上用场,就算拿着工资做起来也没什么成就感。
江黎声为了增肥,每天吃四五顿。
一来二去也和厨房混熟了,在刻意的收买之下,更和刘妈的关系混好了。
由于家里人不过多关注她,这点小事情自然不会被注意到。
一听到苦日子这三个字,先前还在生气的江母面色僵凝。
她抿了抿唇,抬头去看江黎声。
江黎声刚回来的时候是瘦。
瘦到可怜。
江母至今记得第一次在派出所见到她时的样子。
还是个孩子的江黎声穿着新裁剪出来的红袄子,艳红艳红的色泽,布料却是廉价得很,更不合身,衬着她身比纸薄,当江母知道那是江黎声的嫁衣的时候,险些当场厥过去。
那身“嫁衣”下包裹着的躯体瘦到只见皮,不见肉。
她就安静坐着,对一切充耳不闻,漠不关心。
这毕竟是从身上掉下来的肉,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如今再想起那画面都止不住的心头发悸。
可是心疼过后,又掺杂了更为复杂的情绪。
自责有,失望也有。
面对她就好像是面对家里丢失了许久的猫,见她在外面流浪,见她过得不好,觉得可怜心疼,更加自责愧疚;可是再看她满身泥虫,又控制不住的为此感到恶心和嫌弃。
种种交织的情绪,让江母没办法像正常母亲那样去面对自己的孩子,只能假装自欺欺人的说,那段往事并不存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好受点。
江母不想继续追忆,深深吸了口气,到底也没有怪罪她先前的行径了。
“声声瘦,是应该多吃点。”她招手,“刘妈,我记得我房里有一些别人送来的人参,回头你给声声炖上吧。”
“好。”
说完,江母又起身坐回江黎声对面。
看着还在吃饭的江黎声,江母又一次叹气:“诺诺是不应该那样说你,可我们昨天就说好了,今天要出去,总不能都等你吧?”
态度称得上是好声好气了。
江黎声咽下最后一口饺子,落筷,“我不去。”
江母怔了下:“你说什么?”
江黎声重复:“我说我不去。”
江黎声才不在乎她是否生气:“您昨天私自做好决定,却并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她扯了扯嘴角,“还有,开学后我要住校,逛街就免了,您直接把住宿费和生活费一起拿给我吧。”
伸手,要钱。
江母嘴唇开合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又恼又气地掏出一沓现金塞到了她手上,“诺诺,她不去就算了,我们两个去。”
江黎声数着票子,乐呵呵招:“谢谢妈!路上小心妈!”
江母:“……”
气死。
**
想到明天就要去学校,约莫着一周才能回来一次,江黎声吃过早餐就去后花园给猪小江洗澡。
这猪本来是她弄回来气她爹妈的,寻思着长大点就宰了吃肉。
可是一旦给动物起了名字,意义就好像不太一样了,就算还存着吃肉的心,也下不去那个嘴。
猪是很爱干净的生物。
当江黎声拿着水管过去时,猪窝里的猪小江立马屁股对过来,主动接着清水冲洗。
洗完了,还直立起来想用鼻子碰她手背。
这猪鼻子猪眼的,看着比江家这一家子顺眼多了。
“不行,等我住校,你不会被江诺诺宰了吃了吧?”
仔细想想,很有可能。
就算江诺诺不敢杀,也不能保证江家那两口不处理它这头猪。
不行,回头得找个法子。
江黎声把这事儿暗自记在了心上,她回屋换上身干净衣裳,正准备找江岸声多嘱咐两句时,微信收到了赵太的消息。
[赵太:我在森里看到你母亲和妹妹了,你们在逛街吗?听说你明天就要开学了,正好一起见个面吧,我在CHANEL这里,就你们斜对面那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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