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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爷喝着汤:“她不肯回来就算了。”
云娘这个人,在家不在家对他来说没什么两样,就像家里多个佣人还是少个佣人,谁会在意。倒是安顺?过几天请姜先生出面,劝他回家。
“碰上了余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二姨太说,“我听说阿财是借了老太太想孙子借口,拿余家重规矩讲孝道,想请余家大少奶奶劝大少爷回来。您知道余家大少爷说什么吗?”
“说什么?”郑老爷吃着排骨。
“余家大少爷当着街上那么多人说:大少爷离开郑家是因为跟您理念不同,您压根就不支持抗日救国。”二姨太一口气把话说完。
“什么?”郑老爷声浪高了起来,“去把阿财给我叫来。”
“哎呀!您就不要在我这里叫阿财了。到时候大姐又以为我在给您吹枕头风了。”二姨太委屈地说。
郑雄脸一寒站起来,往外走去,走到客厅里坐下。
大太太心里也有气,老爷一回家就往那只妖精房里钻,看见老爷出来,她拉长着一张脸,从里头出来:“老爷,吃好饭了?”
“气饱了!”郑老爷一声怒喝,“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当成耳旁风?让你不要给我闹事,你非得去闹,是不是?”
被老爷大声喝骂,大太太胆战心惊:“我就是想请云娘回来,跟她说一声,让她好好教教安顺。”
“你好好教教安隆,我就谢天谢地了。”郑老爷一把扫下桌上瓜果盘。
瓷器碎裂的声音让来来往往的佣人们都吓了一跳。
郑老爷怒看大太太:“去把阿财给我叫来。”
大太太站了起来,走出去,让人去叫管家。
看见大太太跨过门槛,郑老爷问:“你嫂子还在家里?”
“在……”
“叫她走,以后让她别上门了。别把你也带得分不清内外,不知道轻重。”郑老爷坐下。
大太太低头,眼里含着泪,又见远处二姨太站在远处,她又气得咬牙。
管家快步往里走,跨过门槛:“头家(东家),您找我。”
“听说你今天在街上跟余家大少爷吵了起来?”
管家往大太太那里看去,大太太见他看过来,更是心头抽紧,这个祸是躲不过去了。
“都是我的错。昨日舅老爷夫妇过来说表少爷被打了。我想着不管怎么样?太太总归是养大了大少爷,大少爷再怎么样,也不该这样半点不看太太的面子。我跟三太太都是做下人的,我就想去找三太太,让三太太跟大少爷说说,不管在家也好,在外也好,总归得给老爷太太几分面子。谁曾想遇到了余家大少爷夫妇。我还以为余家重规矩,能帮忙劝两声大少爷,谁想余家大少爷开口就是,大少爷与老爷道不同不相为谋。意思上,表少爷的想法就是咱们家的想法。”管家往地上跪去,“老爷,这事全是我的错。”
郑老爷一双眼往大太太看去,大太太被他看得缩了脖子。她心头感激管家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但是自己刚才已经认了,是自己要去请云娘,她说:“老爷,是我叫阿财去请云娘……”
“够了!”郑老爷喝止了大太太,他转头问管家,“你跟我细说余家大少爷是怎么说的?”
管家把当时的情形添油加醋说了出来,郑老爷听得脸拉长了。
安顺是自己的大儿子,哪怕是从老三肚子里出来的,那也是他的长子,而且从小就聪明,读书一直很好,自己很喜欢这个儿子。
自从日本人入侵了东北,南洋的华人群情激奋。安顺跟他说话的时候,也会提及这些事。
自己几次三番告诉他,不要去涉及这种话题,郑家是生意人,生意人就是给钱就做生意。
当时安顺就跟自己争执,生意人之前是个人,人有祖宗,郑家的祖宗来自闽南,怎么能说给钱就做生意呢?跟日本人的生意也做?
自己甩了这个混账东西一巴掌,明明送他去英国人开的莱佛士书院读书,这满脑子还是那些东西。
没想到这个养不熟的东西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去乱说?
*
早上余嘉鸿建议叶应澜跟叶老太爷商量一下,叶应澜打电话回娘家,她爷爷让她中午回家吃饭。
饭桌上,叶应澜跟爷爷说了自己以旧换新的销售策略。
“老太爷,我早就说过了,咱们大小姐的经商天赋是随了您。”吴经理夸赞她。
叶应澜不好意思,其实自己最初的想法根本不是这样,这个想法里大半是余嘉鸿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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