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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太爷谈笑风生,叶老太爷虽然面上不显,到底心里愧疚,桌上也就勉强应付。
“仗要打,打仗会牺牲,会有很多人牺牲,但是我们依旧在南洋等你们归来。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切记切记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我听闻这次中越公路上,有车队被日本军队拦住,司机为了货物不资敌,情愿开着车子冲向河里。一车物品资不了多少敌人,但是这条命却是南洋家人日夜的牵挂。这种事不许做,明白吗?”余老太爷说,“除了投敌之外,一定要记得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余嘉鸿点头:“知道,我和应澜会全须全尾地回家。”
开这两个种植园,余嘉鸿本就计划着,两年后滇缅公路被切断,南洋沦陷,机工们全都没有去处之后,能收留部分人员,建的时候就预留了很多房子,也屯了不少物资。今晚他们一行人留宿在种植园。
余嘉鸿和叶应澜虽然没来保山这里住过,房间一直留着,三间门面带个院子还带厨房的屋子,两位老太爷和他们住一个院里。
钱劲松亲自送他们过来,进了屋子,叶老太爷脸终于寒了下来:“劲松,应澜和嘉鸿也都算是你的晚辈,你来国内,我把他们托付给你,你怎么就?”
叶老太爷说不下去。
“爷爷,这不怪钱叔,钱叔很照顾我们的,他隔三差五给我们送鸡鸭鱼肉和粮食过来。”叶应澜走过去抱住叶老太爷的胳膊,“只是,滇缅公路上除了南洋华侨司机和修理工,也有国内的同仁,公路是临时修建的,塌方是常事,修理的工人也多,整条路上司机修理工,保障的,工程的,常年有万人,下关和保山两个站点,日常人流也大。就靠我们两个种植园也供应不了那么多。我原本想要住下关种植园,但是每日我从鸡鸣做到鬼叫,实在没时间回去。”
余嘉鸿笑了:“应澜,爷爷是心疼我了。可这也怪不得钱叔。钱叔一直算着我什么时候经过下关和保山,每次我经过这两个站点,他一定会给我准备东西,鸡鸭鱼肉菜蔬这些容易话,他送得不多。鸡蛋米粮他准备的都够我的车队吃一路了。只是路上那么多同仁,都在饿肚子,有人拖着病体开车,我就匀给其他车队。”
“劲松做事一直周全,这些他会想不到?”余老太爷跟叶老太爷说,“你错怪他了。”
余老太爷跟钱劲松道谢:“劲松,多谢你照顾嘉鸿和应澜。”
“老太爷说哪里话?我只是尽了本分。”钱劲松说道。
“劲松,我错怪你了。”叶老太爷跟他道歉。
“老太爷,我和根生他们跟了您这么多年,小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是疼小姐,但是小姐疼姑爷,我也知道。”钱劲松说,“对吧?”
“你也辛苦了。早些去睡吧!”叶老太爷说道。
钱劲松离开,小夫妻俩和两位长辈在一起,叶老太爷这才说:“你们俩好好跟我们说说这一年来的真实情况。”
叶应澜侧头问余嘉鸿:“你没告诉爷爷?”
“一路上都有人陪同,我没机会说。”余嘉鸿说道,“其实爷爷和阿公,一路走过来,想来已经明白了大半。这条路上有我们这些南侨机工和属于西南运输处的汽车兵运输军需,还有像乔家这样的运输公司,运输民用物资……”
余嘉鸿和叶应澜跟两位老太爷说着这些日子的种种,一边是国军在昆仑关与日本人血战,重新夺回了南宁,保证了中越公路运输,一边是重庆跟延安摩擦不断,制造了好几起血案。
“重庆能出那样的大汉奸不稀奇,他们其实对战胜不抱有信心,只是他们知道,如果他们投降,那么就会失去民心。”余嘉鸿无奈叹息。
“听陈先生的意思,他这次回来有意协调重庆和延安的矛盾,希望他们精诚合作,驱逐倭寇。”余老太爷说道,“但是就这一路走来……”
“陈先生若是提出这样的想法,只怕是重庆会不高兴,他们要我们出钱出力,却不希望我们指手画脚。”余嘉鸿说道,“但是,我真希望咱们的人,能去延安看看。”
“这事,等我们到重庆跟陈先生汇合之后再说。”余老太爷说,“还有,耀福之前来信说嘉鹏跟这位六小姐?”
“嘉鹏自知不该跟何六小姐在一起,所以他去了十里铺,中间也数次回过重庆和昆明,似乎跟六小姐并没有断,我听耀福叔说嘉鹏回昆明厂里还是会去找六小姐。”余嘉鸿跟爷爷说,“他心里清楚,不过管不住自己,确实也很难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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