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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电的问题,你出去。”说完,叶应澜把门关上,打电话给今天刚刚认识的那位凌小姐。
“凌小姐,干柴没准备,绳子没有都情有可原,但是在这个时间点,昆明供电肯定不会正常,说没有煤油灯?您觉得是什么原因?煤油是紧俏物资,但是潘家湾基地,一个房间六张床铺,用一盏煤油灯,应该还是能配上的吧?”
对过的凌小姐十分利落:“余太太,二十分我就到。”
“好的,谢谢!”
“不能寒了南洋华侨的心。”凌小姐说道。
“我等您。”
叶应澜挂断电话,转头跟余嘉鸿说:“她马上就到。”
他俩出门,这人立马进了办公室,给他的长官打电话,抱怨这群南洋人真难搞。
叶应澜和余嘉鸿一起回宿舍区,小梅刚刚把她昨天买的冠生园的鱼皮花生和奶糖分给大家。
这家上海的老牌食品厂,辗转而来,在昆明落脚,叶应澜昨日排了半个小时才买到的。
同仁探头出来跟她道谢,叶应澜拿了几粒花生吃着,小梅过来问她:“大小姐,你去告状了?有用吗?我听说他是西南运输处的……”
现在进中国的通道就那么点,全部归入西南运输处,西运处是肥缺中的肥缺,他们当中既有像陈先生和钟先生那样,为了物资进来连命都不要的人,也有趴在这条路上吸血的人。
前线的将士手里子弹都不够,数着用,他们这群南洋司机用命在运,重庆的上层人士还用有限的运力,西洋时装、咖啡巧克力雪茄。
“不用大惊小怪,在船上的时候就跟你们说过了。等下看戏!”叶应澜吃了一颗鱼皮花生,酥脆咸香,味道真不错。
余嘉鸿问:“好吃吗?”
叶应澜拿了一颗塞他嘴里,自己不会拿?
凌小姐还没来,潘家湾负责接待的人倒是来了。
“余先生、余太太,实在抱歉,煤油灯不是没想到,实在是物资紧张,要从军需处……”这位过来解释,“我们一定想办法尽快买过来,这几天大家多担待……”
这些话叶应澜上辈子听了很多遍,他们这群人永远有各种借口,反正就一个拖字诀,拖一次,拖两次,拖到你不指望了,这些东西就归他们了。
外头军靴叩击地面,白天穿旗袍的凌小姐,这会儿穿的是一身军装,她问:“谁是杜连?”
两人转头过去,这位负责接待的老兄,一眼认出来:“凌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凌小姐声音强硬,再问一句:“谁是杜连?”
跟小梅吵架的那个男子说:“我就是,不知有何指教?”
凌小姐拔出枪松开保险,只听得一声枪响,这人额头多了一个血窟窿,倒在了地上,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小梅吓得手里的鱼皮花生落在了地上。
大多数人,纵然比小梅好一些,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场大约也就余嘉鸿和叶应澜,还有黄少呈脸色如常。
潘家湾负责接待的这位,额头冒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凌小姐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收了枪,对他说:“刘先生,南洋华侨放弃海外的太平日子,归国运送物资,情操高尚,他们所要求的不过是最基本的物资保障,并不过分。我已经致电西运处,西运处的回答说是一切物资都已经调配到位。你的下属还这样说,会寒了归国华侨们的心,我帮你处决了。希望你能做好接待工作。”
“是!是!”这位连连应声。
凌小姐走到叶应澜面前:“余太太,您对这个答复可满意?”
“凌小姐,谢谢!”
“那我走了。”凌小姐转身离开。
凌小姐离开,地上的死人还躺在那里。
余嘉鸿跟刘先生说:“刘先生,你把人带走。明天把上头派发给我们的物资,全部下发。”
“好的,好的!”这位用的手帕擦额头。
“不早了,我们进房间了。”叶应澜拉着小梅进房间,范阿花她们也跟着进来。
小梅吓得脸发白不说,手还在发抖,叶应澜叫:“小梅,小梅!”
“小姐!”小梅抱住了叶应澜,“太吓人了。”
叶应澜抱住她,拍着她的背:“不怕,不怕了。你这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以后见过多了就不怕了。”
小梅一听,她松开叶应澜,她小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问:“小姐,什么叫见多了就不怕了?”
“这是在打仗的国内,我们在战略要道上送物资,你说多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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