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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嘉鸿这个不争气的,脸都垮了,叶应澜拧了他一把。
看见孙子这个表情,老太太瞥了他一眼:“不开心什么?你结婚一年半了,比你晚结婚两个月的,都已经办满月酒了。又不生孩子,这种事不是可有可无的吗?”
“你嫲嫲被黄家那对婆媳给气得肺都要炸了。”蔡月娥跟他说。
自从汪某人到了河内,公开发表艳电。以张义松为首的那帮人,一直在星洲乃至南洋宣传所谓的“和运”,这些话在普通华人耳朵里,那都是汉奸之词,但是某些华商心里动摇。
兴平号出事之后,那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只盼着余家的兴泰轮船从此覆灭,甚至余嘉鸿出事,死了才好。
尤其是以前跟余家关系很不错的黄家,黄太太被叶应澜用枪指着脑袋之后,这一家拿余家没办法,却又憋着一口恶气,到处跟人说,余嘉鸿铁定是回不来了,谁家再这样执迷不悟,不顾百姓死活,支持抗战就是这个下场。
那天办满月宴的刘家到不至于如此,就是刘太太在外说,余嘉鸿和叶应澜已经成婚快一年半了,比他们家儿子儿媳成亲还早了两个月,叶应澜至今都肚子没个动静,现在余嘉鸿又出了这种事情……
黄家婆媳的话,各家立场不同,反驳地人不少。刘太太用同情的口气说的这一番话,引起了各家太太的共鸣。
哪家孩子成婚了,半年没怀上都要给你介绍中医了,一年没动静,新媳妇日子都没办法过了。早就该张罗着娶小老婆了。
没几天功夫,余家长房长孙子嗣艰难的流言别说是星洲了,大约整个马来亚的太太们都知道了。明面上为余家担忧,背地里就不知道怎么想了。
“嫲嫲,我跟阿公早就说过了。我和应澜是要回国的,要是有了孩子……”
孙子的解释,老头子跟她说过很多遍,但是作为这个年纪的人,想要看曾孙,有错吗?
“你们男人在外,人家总归不会凑上来问,你家新媳妇肚子怎么没动静。我跟你妈,怎么办?”嫲嫲幽幽地说,又拿起帕子擦眼泪。
这个眼泪岂止是被外人的流言所伤,更说不出口的是,就这一个月,为孩子担惊受怕,现在作为长辈看着小辈要冲入炮火,她怎么能不担心?
叶应澜知道嫲嫲担心什么,她给嫲嫲送上一块糕点:“嫲嫲放心,这两晚我跟他分房睡。”
“应澜,你……”
老太太一听,立马转头说:“玉兰,给少奶奶收拾我们隔壁的房间。这两个晚上让少奶奶睡主楼。”
“嫲嫲,我已经将近两个月没见应澜了……”
他为了这个跟嫲嫲讨价还价,叶应澜可没这个脸,拉着他:“走了,爷爷奶奶等着呢!”
到车上,余嘉鸿那生无可恋的表情还没变,叶应澜戳了戳他:“你至于吗?”
“你要跟我分房睡。”
“就两个晚上。”叶应澜在开车,拉开他不规矩的手,“就你?跟你睡一起,你忍得住?”
余嘉鸿也知道自己的自制力,他的手又贴上了她背:“让我摸摸你的背。”
行吧!叶应澜也就随便他了。
路过鸿安大戏院门口,余嘉鸿见人潮涌动,他问:“有什么好电影吗?人怎么这么多?”
“中国救亡剧团在鸿安演出话剧《逃难到星洲》,看的人很多。这个剧团和武汉合唱团这个月一直在星洲演出。”
“看我,都忘记了。上辈子我们回国前,他们在这里演出。”余嘉鸿说,“等下一起来看话剧?”
“你不累啊!下午也不想睡一觉?”
“你的睡一觉和我想的睡一觉不是一回事。”
叶应澜白了他一眼。
叶应澜和余嘉鸿去了叶家,叶家老两口看见孙女婿好好,老两口一颗心就放下了。
叶应澜和宝如、向好,一起做纸花,《卖花歌》的作词作曲人夏之秋带着武汉合唱团在星洲演出,华文学校让孩子和家长一起做纸花,在武汉合唱团演出的太平洋大戏院门口售卖,为国筹款。
叶老太爷找了余嘉鸿进书房,他问:“听应澜说山口夏子做了日本的特务?”
“是。”
“她现在怎么样了?”叶老太爷问。
“我刚刚接到乔启明的电报,他说山口夏子失踪了。我和应澜推测,这么大的事,总归要有人背锅的,而且不止一个人背锅。她的嫌疑洗不清,估计死了吧?”余嘉鸿跟叶老太爷说。
叶老太爷叹了一声:“这样死了也好,要不然应舟如何面对一个做日本特务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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