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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每天报纸上都是日本人轰炸的新闻,到处都是孩童的尸体,到处都是炮火下的废墟。
这些新闻,每一条都让人揪心,谁不愤慨。
几杯酒下肚,黄世方拍板让儿子全力配合余嘉鸿,能与前世的生死兄弟共事,余嘉鸿心里高兴。
推杯换盏之间,大家已经熟络,姜先生说:“我这里还有一件事,刚好小余先生也在,不知道能不能请大少奶奶跟车行说一声,给我们筹赈会行个方便?”
“车行?”
“是,叶家车行价格比其他两家都便宜。价格上没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时候能拿到车子?我们现在只能几家车行都买,洋人那里我们催不动,不知道叶家车行能不能快点。”姜先生说。
余嘉鸿点头:“这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本就跟内子说,让她继续去车行。您那里谁在负责汽车采购,我明天带她过去,面对面商谈?”
姜先生听见这话大喜,举杯和余嘉鸿干了两杯,约了明天下午见面。
推杯换盏到了深夜,直到将客人送走,余嘉鸿往回走,他才发现自己有些头重脚轻,明显刚回来的他高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酒量。
送了老太爷回主楼,父子二人一起回东楼,他们刚刚踏入东楼,大太太等在那里,皱眉看着满身酒气的父子二人,埋怨男人:“怎么喝得这么晚?嘉鸿还受伤了,你也没个度,不拉着他点。”
“你儿子喝得凶,我又拉不住。”
“明明是你自己想喝。”
“……”
母亲埋怨,父亲解释,余嘉鸿跟在两人后头一起上了楼。
到了二楼,大太太进房前,回头看了他一眼:“快上去,刚刚新婚就喝成这样,也不怕被媳妇嫌弃。”
刚才叫应澜别等,这会儿看见他妈等他爸了,余嘉鸿心里又有些失落。
他拉着扶手一步一步上去,门还是关着的,他站直了身躯,按在门把手上,最终推开了门,里面亮着灯,她不在床上?
他踉踉跄跄地进屋,仔细找每个角落,甚至连衣帽间的柜子都打开了,应澜呢?
转了一圈没发现叶应澜,半醉不醒的余嘉鸿心头一痛,脑子里满是自己任务完成回来,得知她沉入怒江时候的绝望。
烈酒的后劲慢慢上来了,他醉得更深了。
人醉了,放大了心底的情绪。
余嘉鸿糊涂了,他看着房间,确认这是在南洋。
他记得她早就死了,她死了几年之后,他才回到南洋,他回南洋之后时刻谨记,如果自己对她的心意被人知道,别人还以为他们在国内曾经有过什么,会给她添上污点,所以自己不能把对她的情意让任何人知道。
他要克制自己,又觉得哪里不对?心里的难受无法发泄,转头对着墙,额头撞墙,咬着牙,让自己别叫出她的名字来。
“嘉鸿,你在干什么?”
叶应澜的声音让余嘉鸿回神,他转头看着叶应澜。
叶应澜吃过晚饭就回了楼上,小梅在整理衣服的时候告诉她,昨天他的内裤沾染了血迹扔了,今天整理他的衣服的时候,小梅发现余嘉鸿内衣裤不多了,要是天气不好,未必够换。
叶应澜才想起,因为内衣裤大多是自家佣人做的,所以唐叔没拿来,自己也没在意。
刚好余嘉鸿在应酬喝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房,她从箱子里拿了嫁妆布料出来,给他裁剪一堆内裤出来。
她以为余嘉鸿看见起居室的灯亮着,还有缝纫机发出的响声,必然是能听见,会来找她的。
哪里知道等她把内裤都做完了,他都没上来。她走出起居室见房间的灯亮着,推门进来,看见的是他在脑袋撞墙。这是怎么了?
余嘉鸿听见叶应澜叫他,他眯起眼仔细看,脑子里越发混乱,这好像是应澜,但是好像又比应澜漂亮很多。不是!他的应澜就是这么漂亮,这就是他的应澜。
他走过去,犹犹豫豫问:“你是应澜?”
听见这个问题?叶应澜都不知道怎么回答。醉鬼怎么能连老婆都不认得?
“我不是你老婆叶应澜,我能是谁?”叶应澜知道他不清醒,依旧没有好口气。
“我老婆?”余嘉鸿脑子里出现了他和叶应澜拜堂的片段,还有他给叶应澜挑下红盖头的片段。他笑了,伸手把叶应澜给紧紧地抱住,笑着笑着又哭了:“对,你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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