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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在第二天,真的去了余大少奶奶的车行,出言侮辱,把给筹赈会采购车辆说成是生意,说余大少奶奶拿到这个生意,是因为有手段。
路人为兴裕行辩驳,他恼羞成怒,拔枪要打路人。
文章后面,提了这位余家大少奶奶的背景。
本地富商叶家的大小姐,余家的长房长媳,叶家和余家为国内出力,上一次募集公债,叶大小姐给父亲和丈夫端了债券上台,翁婿俩带头烧债券,表示买公债不求偿还,就是为苦难中的国家出一份力了。
这才短短半年不到,余大少奶奶被日本人盯上,几次被日本人挑衅,上一次挑衅若非是有那个刘阿大挡了一下,余大少奶奶凶多吉少。
余大少奶奶的父亲,叶先生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为国内采购药品之后,去上海被日本人暗杀,死在了虹口。
这个人居然去侮辱热血,忠义门第出来的叶大小姐?
窥一斑而知全豹。
更何况今日早上报纸还报道了更加让人心寒的事,南洋捐赠的物品出现在了武汉和重庆的商店里,根本没有到前线将士的手里。
今天南洋报纸全部在说这两件事,而筹赈会之外也聚集了人群,质问捐款的去处。
霍先生的拷绸衫背后都湿透了,他说:“短短时间,把他的底都全翻了出来,没有准备,谁信?”
“就是日本人的阴谋。”陈公子吊儿郎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跟报社说啊!是日本人在我身边安插了间谍,我在咖啡馆遇到这个余家大少奶奶,是吴尚甫那个王八蛋跟我说,这个余太太跟筹赈会关系匪浅,还说她经营着车行,她男人常年跑运输,不在家。我特么要是知道她是这个背景,我就是再想要女人,也不会动她的念头。”
这小子的爹是一地军阀,他爹就生了他大哥和他两个儿子,他哥有勇有谋,淞沪战场,血洒罗店,是实实在在的英雄。这个小的,就是个混不吝,二世祖,却也是陈家唯一的男儿了。
现如今老子在山东带兵拼命,总不能把他家唯一的根苗给砍了?
“跟报社说?有用吗?”张老先生几乎怒吼,“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这不是谣言,这是事实,他们在这个节点上利用了这个事实。你爹在台儿庄血战到底,中国守军至死不退,死守阵地,这一战至关重要。打仗的半数军费来源于海外华侨,而大头是南洋华侨,一旦这里资金募集出了问题,接下去的仗怎么打?你这是要害死你爹。”
“别往我头上扣帽子,我就好个色,不至于这么罪大恶极吧?”陈明远吼回去,看向霍先生,“你那五姨太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你下属的女儿,赴个宴,就被你拉上床了。你那个五姨太不过是从了。我那个是二愣子,我又没杀了他们,为什么总咬着我不放?咱俩还不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他无所谓地笑了一声:“贪墨转卖捐赠物资的才是罪大恶极吧?就我?能替他们扛这个罪名?”
“张公。”筹赈会的林先生出现在门口。
张老先生站起来:“林先生,情况如何?”
林先生苦笑:“报纸、电台都在播报,很多人在筹赈会门前,质问所捐款项和物资到底进了谁的口袋。”
陈明远立刻撇清:“听见了吧?关心的还是捐款的去向?别往我头上栽赃。”
林先生瞥了他一眼,继续跟张老先生说:“张公,此事急迫,需要张公尽快与国内联系。钱还是要捐,物资还是要募集,但是如何加强捐赠的管理,杜绝贪腐,给南洋华侨一个答复,才是当务之急。”
“一早就发电报给重庆了,还在等重庆回复。”张老先生说道,“不知道余老先生和叶老先生是什么看法?”
“今早我亲自去余家,余老先生只请我喝茶,不谈正事。”林先生无奈说道,“可不止是余家,还有其他几家也没有给个准确答复。”
“若是民众不明白也就罢了。但是诸位富商,那都是人精,难道还看不出来,这是日本人的离间计?”张老先生满是忧心地问,“这个时候彻查,追究责任之后,再捐款,战场上的将士怎么办?疆土谁来守?”
“陈先生和我都知道,我们也在尽力,但现在的境况,你们知道,不是大家不愿意捐,而是……”林先生不再说话。
张老先生点了烟斗,不停地抽着,房间里的吊扇根本无法让屋子里凉快些,霍先生不停地出汗,南洋这里是抗战资金来源重中之重,要是这里钱不能及时到,回去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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