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应把手搭了上去。

祈尧和卫应骑马出城，很快和城外的军队汇合。

“我已经和守城门的将领打过招呼了，你们直接接管，如果他们不配合，直接杀了就是。”

卫应已经开始习惯了祈尧做事一向只凭心意，对祈尧的命令也没有发表意见。

祈尧带着军队浩浩荡荡地向京城而去，四个城门被祈尧轻而易举地接管。

祈尧留了一部分人守城门，只带了一半军队和他进京。

临走前，祈尧吩咐道：“卫国公的军队还没到京城，不过算算日子也就这两天了，你们要做的，就是一个卫国公的人都不能放进来，见一个杀一个，懂？”

几个将领点头，“将军放心，我等必不会让卫国公的军队踏入京城半步。”

祈尧点点头，放心地走了。

结果他还没进皇宫就见到了暗夜。

暗夜一身夜行衣，站在日光下，有些突兀，不像是人，倒像是谁的影子。

暗夜见到祈尧和卫应，立刻单膝跪下，垂下头，哑声道：“属下失职，六皇子被禁军带走了。”

祈尧面色凝重，卫应也心头一紧，还是卫应开口问道：“你先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暗夜站起身，头却一直垂着，“影卫传来禁军朝柔妃宫中而去，属下以为禁军是要去抓柔妃，所以几个暗卫都去了柔妃身边，六皇子身边只剩了一个暗九……”

卫应听到这里有些愣住，他对暗九有些印象，他还在珏城时，跟在他身边的就是暗九。

如果他没记错，暗九也还是个小少年。

“所以？对方声东击西？”

“是，”暗夜羞愧地头又往下垂了几分，越发觉得自己没脸再见卫应，“对方往六皇子宫中派去的都是精锐，他们缠住了暗九，趁机带走了六皇子。”

卫应长叹一口气，“那柔妃娘娘那边呢？她是什么反应？”

暗夜这才抬起头，“柔妃娘娘并未受伤。”

卫应哭笑不得道：“柔妃娘娘对六皇子被掳走一事可有什么反应？”

暗夜仔细回忆了一会儿才答道：“属下汇报完事情经过后，柔妃娘娘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就让属下离开了。”

祈尧和卫应对视一眼。祈尧道：“我去看看柔妃那边，你去做你想做的就好。”

卫应点点头，“那你一切小心。”

“你也是。”

告别了祈尧，卫应带着暗夜和一队人马去了皇帝寝宫。

守着皇帝的禁军和宫女侍从当然无法拦住卫应的脚步。

卫应一柄长刀挥舞起来带着凛冽的刀气，仿佛能透过现在的卫应，看到一个在战场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意气风发的白衣少年郎。

很快，地上就横七竖八躺了一堆禁军的尸体，而卫应连铠甲都没有染上血迹。

“把这里清扫干净。”

卫应面不改色地踩在台阶的血迹上，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入皇帝寝宫，一旁，是赶过来的柔妃。

皇帝这几日一直郁郁寡欢，不只是二皇子失踪，还有大皇子私联禁军，与皇后谋反。

皇帝内心苦涩一笑，自己活了一辈子，到头来身边一个愿意无条件站在他身边的人都没有，还真是失败啊。

忽然，他听到有一阵脚步声。

他本以为是皇后又要来气他，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脚步声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十分沉稳，像是个男人的，另一个……是柔妃的。

卫应虽然也恨皇帝，但他答应了柔妃，由她亲手杀了皇帝。

柔妃等着一天当然也等了很久了，连儿子都不管了，也要先把仇人杀了。

柔妃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一寸一寸地慢慢刺进皇帝的心脏，皇帝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柔妃。

柔妃却笑得开心，“陛下，臣妾等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说着，柔妃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泪。

到底是刺入的要害，皇帝很快就彻底断了气。

柔妃感觉好像有什么从自己的生命中离开了，心口被挖走一块，有些空落落的。

卫应上前提醒柔妃，“六皇子那边还没解决，娘娘不如去看看六皇子？”

“嗯，”柔妃点点头，“那这里的收尾工作就拜托卫公子了。”

卫应点头应下。

卫应其实大概能理解柔妃的心理，他得知二皇子死讯的时候，也觉得生命中少了什么。

一直以来的仇恨在自己的生命里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棵树，现在突然被硬生生拔出，难免会感觉自己生命中少了什么。

不过卫应也相信柔妃，肯定能迅速适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