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他回应,盛南晴就灵活轻巧的钻进了景帝的怀中。
纤弱的背若即若离的贴着他的胸膛,她微微侧抬起头,一双水眸中满含期待,让人不忍拒绝。
此情此时,景帝没理由拒绝。
他从后面环住她小小的身子,抓住她的手,像是长辈教刚开蒙的学童写字一般,一笔一划的在纸上落墨。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盛南晴看这句诗,轻声道,“陛下这是在夸嫔妾?”
“臭美。”景帝轻轻说着,灼热的气息钻入她的耳朵眼痒痒的。
盛南晴稍稍弯腰,曲线越发紧贴,她感受到男人身子的僵硬,只权当不知道,拿着笔继续写着,“《诗经》中嫔妾最感触的却是这一句。”
景帝看着她清隽端正的小字,上写“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为何是这一句?”景帝拥着她坐下。
盛南晴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像是无尾熊般挂在他身上。
这般亲昵的姿态,她长睫微颤,似有些伤怀道,“男人耽于情爱之中犹可解脱,但女人耽于情爱则是落入苦海,万劫不复。陛下对嫔妾这么好,嫔妾又高兴又害怕……”
“害怕?”景帝浓眉蹙起。
“嗯,害怕这份宠爱不再,嫔妾却耽于其中,无法自拔。”盛南晴说完这话,只觉得后槽牙一阵酸,腻歪的要死啊!
见她这副羞怯又可怜的模样,景帝心头微动。
后宫女人都渴望他的宠爱,但像她这般说的情真意切的,少之又少。
景帝很少安慰人,也不擅于安慰人。
见盛南晴含情脉脉的盯着她,他只伸手抚着她的背以作安慰。
抚着抚着感受到手掌下的细滑,就开始折腾了,两人也不挪地,就在书桌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景帝抱起她一同去沐浴。
盛南晴晕晕乎乎的泡在雾气氤氲的热水中,脑子里浮现白天去冷宫的情形。
她很是虚心的去跟赵太妃请教“如何固宠”这个难题,在她潜意识中觉得赵太妃并不是简单,虽在冷宫,却像是个扫地僧般的人物。
哪知道听到她的问题后,赵太妃优雅的喝了一口茶,又丢给她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我若知道如何保持盛宠不衰,这会儿还待在这?”
盛南晴当时就哑了。
好半晌才憋出一句,“那,我该去寿康宫请教太后?”那位是上一届宫斗冠军,肯定经验丰富。
赵太妃又是嗤笑一声,“她?她是运道好,生了个好儿子,才有如今的福分。要不是她儿子争气,这寿康宫哪里轮得到她坐?顶不过随着儿子去封地当个王太后……你若想像她一般,先肚子争点气。”
盛南晴错愕,听这话的意思,柳太后这是靠儿子的躺赢玩家?
在赵太妃这没取到经,她心头还是有点空落落的。
但临走之前,周嬷嬷送她到门口,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晴主子,要想让陛下念着你,你得与他多攒攒情分,想办法走进他的心里。帝王的心很大,容纳江山社稷,天下百姓,若是你能够占据小小的一席之地,就足矣受用前半生。至于后半生的容华富贵,还得依靠子嗣。”
盛南晴把这话记进心里,又往主殿看了一眼。
周嬷嬷知道她的意思,淡淡的叹息一声,“太妃娘娘水晶般通透的人儿,她岂会不知道这些道理。只不过她不愿意费心思去争宠罢了。”
回忆戛然而止,盛南晴眯着眼,懒懒的看向身旁的景帝。
见他俊朗的眉眼间是轻松温柔的神情,她暗暗想着,今儿个算是把他伺候好了吧。
讨男人欢心还真是力气活。
翌日清晨。
景帝离开初月阁之前,看了眼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女人,又想起她那句“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沉吟片刻,他低声吩咐道,“拟旨,初月阁盛氏性生婉顺,质赋柔嘉,今特晋其为贵人……”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向长福公公,“朕要是还给她加个封号,是否过了些?”
本来听到直接晋为贵人,长福公公就够惊讶了,现在听到陛下还在考虑封号的事情,长福公公心头更是讶然。他琢磨片刻,轻声道,“盛常…贵人,她刚侍奉陛下月余,连升两级已是前所未有的恩宠,若是再加封号,恩宠太甚,过犹不及……”
景帝抿唇,“那就先封贵人吧。”
长福公公连忙应下,心头是震惊不已。
看来陛下是真挺喜欢这位盛小主的,这么快就升了贵人不说,还为她考虑赐封号是否会捧杀。他伺候陛下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陛下这般为一个女人思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