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一只手死死按在胸口。
这症状,跟满月宴上一模一样。
现场又乱作一团。
赵太妃也被柳太后这发病的样子吓了一跳,忙起身退到一旁,“怎么会这样!”
一直守在门外的御医也闻声走了进来,还是老一套,扎针,服药。
“把他给哀家送出宫去,送出去,那孩子会害死哀家的——”柳太后痛到极致的时候凄厉大喊着,“皇帝,你听到没,快点把他送出去,那孩子不吉!”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赵太妃更是青着一张脸,面部肌肉一抽一抽的,沉静的眼眸中疑窦丛生。
盛南晴的心也跳的飞快,咚咚咚的如敲鼓。
若她不是从小接受着科学教育,怕是也会被眼前这一幕给唬住,怀疑是不是真的有命格相克这一说。
“母后。”景帝上前握住柳太后的手,皱眉安慰道,“好,好,朕会把承祐送去宫外。”
“送出去,送出去,不送出去,我们都会被克死的。”扎过针后,柳太后的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些,但表情却有些僵硬,双眼更是茫然。
这时,贤妃身边的大宫女端来了汤药。
贤妃接过,柔声道,“太后,臣妾喂你服药,喝了药会好些的。”
柳太后痴痴地盯着那碗药,喃喃道,“好,喝药,喝药……”
盛南晴瞧着这一幕,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贤妃,可否将这药给臣妾看看?”盛南晴轻声道。
“你看?”贤妃端药的动作一怔,眉目间透着几分冰冷,嗤笑道,“盛妃,难道你怀疑这药有什么问题?这可是御医开的药,难道你的医术还能比御医高明?”
“……我医术不高,但也略通一些。到底是要入口的东西,我看一下也无妨吧?”盛南晴沉声道。
她也不确定这药中有没有蹊跷,但看柳太后这样子,她还是选择赌一把。
贤妃那边虽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将汤药递给了她,“我就不信你能瞧出什么不妥来。”
盛南晴接过汤药,放在鼻间嗅了嗅,浓浓的中草药,还有一股腥味。
“这放了什么药,怎的有些腥?”她蹙眉,中药的味道实在是很难闻。
“回盛妃娘娘,这汤药中加入了一味乌蛇、一味甲珠,这两味药材都有祛风除湿、活血通络、平肝潜阳的作用,药性如此,有些腥味也是在所难免。”老御医弯着腰,恭敬的答道。
乌蛇,甲珠,的确有腥膻味。
难道这个药真的没问题?
盛南晴抿了抿唇,将那药递还给了贤妃。
贤妃接过药碗,冷笑一声,“多此一举,药都凉了几分。若是耽误了太后病情,你罪过可大了。”
“……”盛南晴沉默,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眼见着贤妃端着药碗要给太后喂药,门外突然响起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皇祖母不能喝!”
屋内人都是一怔,就见一身红色的安宜公主跑了进来。
如同一团小火焰,她直接扑倒了那碗汤药。
药碗摔成好几瓣,黑漆漆的药洒在地上,散发出浓烈的气味。
“安宜,你这是做什么!”许皇后震惊的呵斥道。
“不能喝,皇祖母不能喝这个药!”安宜公主肯定道。
见药撒了,病床上的柳太后先是狠狠瞪了安宜一眼,随后直直的盯着那洒落的汤药,又想伸手去捞那汤药一般,嘴里重复喊着,“好难受,要喝药……给我药……”
眼见安宜公主闯祸,许皇后又是惭愧又是生气,一把拉过安宜,“这个时候你还胡闹!你皇祖母正病的难受,你怎么能打翻她的药!”
“不能喝,我看到了,我看到那端药的宫女往碗里滴血!这药有古怪!”安宜公主一脸委屈,伸手径直指向那端药的宫女。
往药碗里滴血?!
众人皆是一愣,齐齐的看向贤妃身旁的宫女蓝芩。
蓝芩连忙跪下,小脸煞白,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这时,虞奉御也赶了过来,不好意思的看了盛南晴一眼:安宜公主实在跑的太快了,她根本追不上。
虞奉御给在场众人请安。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宫女蓝芩身上,也没怎么在意她。
周嬷嬷是行动派,直接上前撸起了蓝芩的袖子,只见那袖子下的雪白一段,缠着厚厚的纱布。
可见安宜公主说的是真的!
“这是怎么回事?!”景帝冷声道,凛冽的视线直直的射向贤妃。
贤妃忙跪下身来,眼眶泛红道,“陛下莫要怪罪蓝芩,她是听臣妾的吩咐才这样做的。”
她这一番委屈的做派,让人一时间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