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晴握住他的手,带到了平坦的腹部,男人的手掌摊开,覆上温热。
“陛下,我们有孩子了呢。”她轻笑着,语调带着几分欣喜与激动。
她的肚子还很平,但他的手掌笼在上面,仿佛能感受到里面有个小生命在萌动。
景帝垂眸,视线扫过她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柔美脸庞,目光也不禁变得柔和起来,温声道,“是,我们的孩子。”
两人静静的依偎着,忽的,盛南晴抬起头,轻声道,“陛下,嫔妾有孩子了,你欢喜吗?”
她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不想错过他的半点情绪变化。
景帝也迎上她的目光,鹿一般湿润的眸带着期待,她那如蝶翼般的长睫毛微微颤抖着,泄露些许紧张。
“我很欢喜。”他说。
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盛南晴眼波微动,一眨眼,眸中满是激动。
小女儿家般娇憨的搂住了他的脖子,仰头飞快在他唇角啄了下,笑盈盈道,“嫔妾开始还有点害怕生孩子,如今知道陛下这么喜欢这个孩子,那嫔妾一定要好好养胎,顺顺当当的将孩子生下来。”
听到她这话,景帝心底不由得一软,这一年她见了三位妃嫔生产,次次都凶险万分,更有两人为之丧命,想来心底对生育也是恐惧的。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语气格外的温柔,“晴晴,朕会护着你的。”
盛南晴心满意足的靠在他怀中,长睫微垂,眸中的娇憨渐渐消失,只剩下平静。
虽说男人的话不可信,但这句“朕护着你”还是有点分量的,毕竟皇帝有心护住的孩子,就算有人想加害,难度系数也增加不少。
盛南晴瞥了眼自己的肚子,小团子啊小团子,这也算是你魂淡父皇对你的父爱了,咱要知足哈。
当夜,景帝自然是留在月华宫陪伴。
翌日,盛南晴被封为昭仪的圣旨就晓谕六宫,来自皇帝、皇后、太后的赏赐,以及各宫妃嫔的贺礼,如流水般涌入月华宫。
一时间,月华宫的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有暖玉她们管家,对于那些人际来往的琐事,盛南晴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昨日有景帝在,其他妃嫔不好登门祝贺,今日从凤仪宫请安回来,就一股脑的来了。
盛南晴耐着性子跟她们应酬一番,最后只留了萧容华和阿宁一起说话。
康氏背了避暑山庄推大皇子下河的锅,阿宁的冤屈大白,本该复归原位,大概是景帝对于冤枉她有一点过意不去,就给阿宁升了半品,如今她是个从五品的小仪。
对于这个位份,阿宁是有点郁闷的,“小仪小仪,小姨小姨,人家才刚满十七,一群比我年纪大的太监宫女跟着屁股后面叫小姨!”
萧容华总会笑着回她,“再过些时日,我家祯儿学说话了,就真真的能喊你一声小姨了。”
这会子三人坐在一起,说了些真心实意的祝福话,萧容华又细细说起一些怀孕注意事项。
这些话,盛南晴这两天听了不少了——虞奉御、皇后、德妃淑妃、还有柳太后派来送礼的万嬷嬷,这会儿又来个萧容华。
真是听得耳朵要起茧,脑袋要发涨。
如今再听着,她只能笑着打哈哈,赶紧换话题。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娘家人。
萧容华道,“我怀胎九月的时候,我母亲和嫂嫂进宫陪着我小住了几日。这是宫里对有孕妃嫔的恩典,当初庄黛儿她娘家人也进宫来了,足足住了有半个月,后来还是皇后特地提醒了一声,她娘家人才回去的呢。不过莲妃生产时,她娘家倒是没人来。听说她生母早逝,还在家做姑娘时,嫡母就对她百般折辱虐待……唉,这样的嫡母还是不进宫也罢,见着也是添堵……”
说起莲妃,总是让人唏嘘。
顿了顿,她看向盛南晴道,“我听闻陛下早早就将你父兄从岭南调回京来,如今可在京中安顿好了?你娘家可还剩女眷,若是能进宫见一面,慰藉一下念家之苦也是好的。”
“陛下仁慈,前年秋日就派人将他们接回来,只是我爹在岭南水土不服,又中了瘴气,缠绵病态,回京一路是走走停停的,直到去年三月才到达京中。我爹虽不能复职,兄长也不能考科举,但陛下赏了个四方的宅子给他们安家。我私下里给他们送了些财物,如今兄长经营一家书斋,父亲在家颐养天年,日子过得还算平静无忧。”盛南晴说着,苦笑一下,“至于女眷……都没了。我是没福气,见不到娘家人了。”
盛源和夫人鹣鲽情深,只育有一子一女,长子盛南辰和长女盛南晴。盛源未曾纳妾,所以这一脉也没其他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