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道德绑架嘛。”盛南晴完全可以脑补那场景。
“她要是体弱畏寒,在宫里热着呗,来避暑山庄干嘛啊!”宁贵人重重呼吸了两下,忿忿道,“这倒也罢了,大不了我不出屋,避着跟她碰面。可她倒好,刚住到侧殿,一会儿指桑骂槐说些阴阳怪气的话,一会儿咿咿呀呀唱曲,没有半点消停。她这么喜欢唱曲,去畅音阁台上唱啊,在我隔壁嚎什么嚎,真是有脑疾!”
听到宁贵人的吐槽,盛南晴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可怜的阿宁,跟讨厌的人做隔壁室友,的确挺糟心的。
“好了,你平日里没事,就来我这躲躲清静吧。”
“唉,本来高高兴兴出来,想着总算避过丽正宫里的吵闹,好好悠闲一段日子。我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竟然会跟她做邻居……”宁贵人郁闷极了。
这时,小喜子挑帘进来,利索禀报道,“主子,宁贵人,刚才御前的公公传话来,说是晚宴定在戌初,还请两位主子稍作休整,前往如意洲赴宴。”
盛南晴摆了摆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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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的晚宴虽比不上禁内的排场,但也是热闹气派的。
大概是坐了一天马车,盛南晴并没多少食欲,只简单的吃了点素菜,油腻的荤菜没怎么碰。宁贵人则吃的比较开心,只要有吃的,她的烦恼都能少一些。
丝竹管弦之声靡靡,舞台上正跳着绿腰舞,舞姿蹁跹,细腰婀娜。
盛南晴托着下巴静静的观赏着,忽的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微微蹙眉,眼珠子转了转,最后瞧见是斜对面的安王在盯她。
在看到她也在看他时,他略略举起酒杯,示意跟她敬酒。
盛南晴:没看见,没看见。
她径直将脑袋扭开,将目光投向上座的皇帝。按照颜值来说,景帝和安王不分上下,但按照帅气的类型吧,盛南晴个人还是比较偏向景帝这冷傲矜贵款,安王的脂粉气太重了,又飘又浪。
她正在心里对两个男人进行评判,景帝冷不丁扫了过来,正好瞧见那女人一脸痴迷凝望着自己的模样。
景帝唇角微翘,指了指面前那一碟子荔枝,朝着长福吩咐道,“盛嫔今夜没怎么动筷子,想来是暑热没胃口,朕记得她爱吃甜食,把这个给她送去吧。”
“是。”长福公公面上不显,心中却是诧异:这荔枝可是快马加鞭从南边进贡的珍品,总共数量也不多,今夜宴会上每位妃嫔只能分到两颗。如今陛下竟然要将这一碟子都送给盛嫔,这份体贴宠爱,他在陛下身边伺候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着面前这份多出来的荔枝,盛南晴惊讶的瞪大了眼。
下一秒,她调整好情绪,眸光盈盈往向上座那俊美无俦的男人,又是惊喜又是感动。
景帝看着她这反应,戏谑道,“朕看你刚才一直盯着朕,想来是馋这荔枝许久了。吃吧吃吧,可别把你这只馋嘴猫给饿坏了。”
这样随意又宠溺的语气,简直比赏赐荔枝的行为,更让人眼红。
刹那间,盛南晴接收到好几道恶意满满的视线,唉,当众撒狗粮什么的,果然容易招仇恨。
偏偏这个时候,安王扬声道,“早就听闻皇兄近来很是宠爱盛嫔,如今看来,果真如此。”说着,他端起酒朝着景帝敬去,“有此佳人在畔,皇兄真是好福气。”
盛南晴:……想骂娘。
景帝倒是不以为然,跟安王一起喝了杯酒,又斜觑着他,“你这年纪不小了,也是该收收性子,娶个媳妇替你操持中馈。改明儿朕让皇后给你整理一份未婚适龄的官宦之女名单,你自己挑个喜欢的。”
“多谢皇兄美意,只是臣弟已有意中人……”
“噢?说说看是哪家的女儿。”
“唉,说来伤心,臣弟只迟了一步,那女子就已嫁为人妇。”安王伤心的喟叹了一声,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盛南晴分明看到他朝自己这边瞄了一眼,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能害死人的!
她在心里狠狠腹诽一番,把脑袋垂得很低,专心致志剥荔枝。
景帝那边还想再问些细节,就听安王道,“皇兄别再提臣弟的伤心事了,不然这筵席臣弟怕是要难受的难以下咽。”
景帝倒也不八卦,不动声色的转到了另个话题。
撇去安王这个莫名其妙的不安定因素,总得来说,这场宴会还是很愉悦的。
盛南晴将那碟子荔枝吃得干干净净,等宴会差不多散场前,长福公公派小太监递了个信过来,说是让她好好准备准备,陛下今晚八成是要去她那。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荔枝果然不是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