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主子夸起了乐岫,严忠微微低着头,主子对乐岫的确不同,平日里哪见他这般夸过谁,还带着骄傲的语气。
“看到画卷她是什么神情……算了,朕自己看。”
戚渊话没问完,睨到严忠皱在一起的面皮就知道答案一定不如人意,想着乐岫精明劲,旁人不一定能从她脸上看出真实神情,不如自己去看。
*
戚渊也不知道是不是属猫,走路半点声响没有。
乐岫才烘干头发准备休息,羊角灯灭了没一刻,腿上就是一凉。
被衾被突然掀开,乐岫吓得发出一声急促的叫声,下意识夹住了戚渊的手。
戚渊手腕巧劲一推,把指尖沾着的药抹到了该抹的位置。
他手指进去倒是发现里面黏黏湿湿,明显已经上过了药。
戚渊一怔:“你从哪里弄得药?”
他想象不出她能与太医说明哪儿疼,然后让太医给她配药膏。
而且想象不出都让他气的心头冒火,他早觉得她在市井生活久了,有时候说话没个顾忌,平时对他说不三不四的话无所谓,但怎么对旁人。
乐岫的腿被戚渊捏的发疼,而且他现在捏着的地方恰是昨天他掐着的,本来都不怎么疼了,被他一捏又疼了起来。
乐岫不耐烦地推开了他的手:“总不可能是我查医书去山里摘药,自己捣碎配的。”
“你传了太医?”
戚渊较真起来有股狠劲,他直接伸手扣了一点乐岫擦过的药拿来跟他带的药对比,嗅着有些差别,才去净室洗手。
看到戚渊嗅味道,乐岫觉得恶心,但是想想之前他还吃过,还用吃过的嘴吻过她,那么一想没觉得好反而觉得更恶心。
戚渊从净室出来就见乐岫侧着身子背对着他。
“你擦得是什么药,那地是可以随意乱用药的?”戚渊想着她年纪小,又气又恼,拿了帕子要把她的药换了。
“反正毒不死你。”
戚渊一噎:“你以为朕关心你那处是为了朕自己?”
乐岫转身瞥了他眼,眼里的意思差不多是肯定了他的话。
戚渊从小到大不是没遇到过胡搅蛮缠的人,但遇到基本转身就走,偏偏在乐岫这里他要留下来跟她歪缠。
“腿抬起来朕把你的药给换了。”
“我的药就有问题,你的药就是好药了?”
戚渊扯了扯嘴角:“像你说的朕总不会想毒死自己。”
戚渊嗓音冰冰凉凉,乐岫听出他带了气,冷静下来觉着自己也有趁机在他身上出气的意思,顺着他的意思翘着腿:“我这药没事,我让南儿与太医说膝跌破了,让他配的都是温性的药,若是擦着不舒服,我又不会忍着。”
也就她觉得那地方跟膝盖差不多了。
戚渊拿了帕子把旧药弄了出来:“平时多能说,躲躲藏藏说是膝盖破了做怎么,你不愿意说是你,大可以编造朕幸了你宫里的宫女,太医怎么可能有胆子乱传话。”
“父皇看来儿臣就是那等喜欢造谣传谣的人?”
戚渊指腹不经意的摩擦皮肉,乐岫搁在戚渊臂弯的脚摇了摇,想借此转移转移注意力。
“别动。”
戚渊扶着乐岫的脚,不能点灯只能接着月光视物,她又动来动去,让他怕弄到她的伤处让她伤上加伤。
乐岫脚不动了。
“好了没?”
“再等等。”戚渊也就只给自己擦过药,下手轻重都反应到了自己的身上,给乐岫擦药却要控制力道,而且又是能让他脑海里浮现不少画面的某处,戚渊额角都有了汗意。
“好了。”
戚渊刚松开了手,乐岫又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嫩白的小脸。
戚渊低头睇她:“朕还真像是养女儿。”
知道她乱擦药,那一刻他还真感觉到了焦心热中,才与严忠说她精明,但现在又觉她蠢得需要人无微不至地看着。
“父皇可比刘正英俊多了。”
戚渊脸色一沉:“朕看你是真的不在意他们一家,所以无时无刻都能提起。”
“难不成父皇以为儿臣之前说的话是开玩笑不成。”
戚渊把药瓶扔到一边,去了净室又洗了一次手。
“朕为你要了方子,知道你在御膳房有人,你自己看着药方吃药。”
乐岫闷闷应了声。
她是嘴巴捂了被子所以声音听着打闷,但戚渊听着她声音像是委屈,擦了手又回了床前:“药是你要吃的,这会装什么委屈。”
乐岫一脸无辜:“儿臣哪里委屈了?”
两人表情看起来乐岫是真茫然,而戚渊的气是进屋后就没下去过。
“是朕多想。”
戚渊冷瞟了她一眼,想着留着也没什么事,俯身拿起药瓶准备收拾了回乾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