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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谈微微蹙眉:“幼公子可是话里有话?”
胡亥对韩谈招招手,韩谈凑过去,胡亥低声咬耳朵:“那个儁儿,是个细作。”
“甚么!”韩谈大吃一惊:“他……”
说到这里,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外面的守卫听到。
胡亥笑眯眯的点头,道:“他方才是故意告诉我们,水匪老大脸上有一条伤疤的。”
韩谈惊讶的道:“甚么意思?难道……他是在栽赃武信侯?水匪并不是武信侯指使的?”
胡亥道:“八成是在栽赃。”
韩谈道:“幼公子如何确定?”
如何?自然是标签告诉胡亥的。
方才胡亥救了儁儿之后,儁儿第二次入舍,胡亥便看到了儁儿的标签,简直明晃晃。
【细作儁儿】
【故意误导你的儁儿】
【想要栽赃武信侯冯无择的儁儿】
胡亥观察到标签,但并没有立刻点破,而是摆出一副震惊,且相信儁儿的模样。
胡亥道:“这个水砦,真是愈发的古怪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做甚么。”
胡亥又道:“这个儁儿既然是细作,如今已然取得了咱们的信任,怕是还会有后招,谈谈,你便装作不知情,咱们诈他一诈。”
韩谈点头道:“好,全听幼公子的。”
“那现在……”韩谈迟疑的道:“该当如何是好?”
胡亥道:“我手臂疼。”
胡亥掉下船只之时,手臂撕裂般疼痛,显然脱臼了,他昏迷的时候,水匪遣了医者来治疗,这会子脱臼错位已经重新接好,但难免红肿疼痛。
“那、那可如何是好?”韩谈焦急的道。
胡亥嘟着嘴巴道:“要抱着谈谈睡觉,才能好起来。”
韩谈;“……”睡、睡觉?
韩谈脸上一红,他的面皮白皙,脸红十足的明显。
胡亥笑道:“谈谈,你害羞了么?想到哪里去了,我若是对你不轨,章平哥哥会咬我的!”
韩谈脸色更红,道:“幼公子,你提那个疯狗做甚么?”
胡亥拍了拍床榻,道:“来谈谈,左右无事,你给我讲讲你和章平哥哥的故事,哄我睡觉罢。”
韩谈支吾道:“没甚么故事。”
“哦——”胡亥笑道:“没有故事,都是事故,对不对?”
“幼公子,”韩谈把胡亥塞进被窝,给他盖上被子,道:“你受了伤,快歇息罢。”
胡亥虽嘴上不饶人,其实他的胳膊疼痛的厉害,脱臼的地方还在发炎,只是转移一番注意力罢了,他躺下来,因着体力消耗巨大,很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光线渐渐明亮起来,胡亥还沉睡在睡梦中,他梦到便宜哥哥在找自己,四周都是浓雾,他明明可以看到扶苏,却永远也跑不到扶苏身边。
便这样,跑啊跑,一直的跑,没有尽头,整整跑了一晚上。
“唔——”胡亥翻了个身,正好碰到了脱臼的红肿胳膊,疼的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目。
“幼公子,没事罢?”韩谈听到他的痛呼,立刻惊醒过来,担心的看着胡亥。
“无妨。”胡亥大咧咧笑起来:“做了个跑步的梦,太累了,给累醒了。”
“嘘……”韩谈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手指压住嘴唇,道:“有人来了,听跫音……是那个儁儿。”
胡亥挑了挑眉,对韩谈打眼色,做口型无声的道:“诈他。”
吱呀——
舍门推开,果然是儁儿。
儁儿端着木承槃走进来,看来是给他么送饭的。
“儁儿,你来了!”胡亥笑起来毫无芥蒂,好似不知儁儿是细作一般,十分的亲切热络。
儁儿的眼神躲闪,嗫嚅的点点头,道:“朝……朝食……”
胡亥笑道:“哎呀儁儿,这水匪还挺好心的,是不是,一天两顿,是一点子也不落下,我还以为咱们都是阶下囚了,不会给朝饭呢,你看看,这还挺细心的,朝饭都准备了。”
儁儿眼神晃动,似乎听出来胡亥话里有话。
胡亥又道:“儁儿,你食了么?”
咕噜——
真巧,儁儿的肚子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绝对是饿的。
儁儿抿着唇,怯懦的摇头。
胡亥道:“这么多吃食,要不你也坐下来吃一些罢,左右我与谈谈是吃不完的。”
“我……”儁儿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似乎很想吃,但生生忍耐着,道:“我不敢。”
“为何不敢?”胡亥笑道:“你们都把我关在这里了,有甚么不敢的?坐下来一起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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