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王虽面带虚弱,但那一张脸隐约透露着阴沉之气。
当收拾行囊,准备明日跟随骁王一同回京的赵太医听到有人敲门后,就去开了门,一开门就看到骁王阴沉着一张脸,还以为是昨晚和同僚喝了些小酒,随后诉苦说了些埋怨骁王夫妇的话,被他知道了,赵太医的脸色当即都白了。
方长霆没有注意赵太医的脸色,略过赵太医,直接进了屋子。
赵太医生怕骁王假意被刺杀的事情暴露,忙把们给关上了,说道:“殿下你现在的状况应当在房中卧床休息的。”
小心翼翼的看着骁王的反应,心中怀疑着到底是同僚告发,还是这院子中有什么暗卫,暗中窃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骁王在老位置上坐了下来,抬眼看了赵太医一眼,只见赵太医脖子一缩,似乎在怕些什么。随即眼眸微微一眯,按了试探的心思,声音略微沉了下来,问:“赵太医你知道本王来寻你是所谓何事?”
赵太医咽了咽口水,做垂死挣扎:“下官不知,还请殿下明示。”
声音一沉:“你真要本王给你说出来!?”
到底是心虚,赵太医“噗通”的一下就跪了下来,全部交代了:“下官昨晚和徐太医喝了几口小酒,一上头就说了殿下和王妃爱折腾人,有事没事赵太医来赵太医去,一副老骨头迟早要被折腾得散了架,真的就说了这些,还请殿下恕罪!”
方长霆:……
忽然发现,身边怎就尽是些不稳重的人。
骁王有些疲惫,也没有心思与赵太医说教,摆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本王就待会。”
不见骁王降罪,赵太医反倒惶惶不安,收拾东西的时候,心思沉沉的,即便明日就能回家见妻儿老小了,但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方长霆感觉到手中似乎撰着什么东西,摊开来看,才发现是那木匣子的钥匙。
无奈的叹了叹,想到温软方才的反应,看似惊吓不小,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那些大胆的读物吓着了她,还是因他在身旁才被吓成那样。
心道若是今晚还睡一屋,躺一张床上,定会让她不自在,或许一夜都睡不着。
可若是不回去,又该当寻些什么借口呢?
正琢磨间,外边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殿下,赵太医可看好伤了?”
听到温软的声音,方长霆怔了怔,随即微微蹙眉。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就缓过来了?
随后温软又道了声用午膳了,方长霆才从屋子中出来,目光略垂的看向比他矮了许多的温软。
脸颊虽然还有些红,可却看不来什么端倪,就是眉眼也带着略甜的笑意。
他才走开了一会,在这一会的时间都发生了些什么?
“殿下,回屋用膳了。”说着,温软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
方长霆却是满肚子的疑惑,她怎就平缓得这么快?
回了屋子后,方长霆发现她不仅平缓得快,还殷勤了许多,让他整顿饭下来,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又是替他勺汤,又是给他夹菜的模样,疑虑更深。
莫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发现骁王在看自己,温软抬起头便朝着他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意,还嘱咐道:“殿下多吃些。”
丝毫看不出方才该有的娇羞。
方长霆越发的觉得温软有鬼。
一顿饭吃的是什么,又是什么味,方长霆根本吃不出来,满脑子都在琢磨温软的态度。
再看榻上,那木匣子早已经不知道了去处。
温软让人把木匣子送了回去,还让人多带了一句话给宋大夫人——殿下懂得多,不需要。
话里话外既为骁王维持了尊严还夸了他厉害,温软还暗暗的觉得自己会说话,若是骁王知道了,也会感激她的。
温软不敢让旁人知道骁王有隐疾的事情,只当自己为他解决了一个耻于见人的问题。
温软方才以为猜到了事实的真相之后,慌了一小会,但随即又平静了下来想了想。
他们都还年轻,只要殿下肯用些药,再细细调理之下,兴许暗疾也是能治好的。而最坏的打算,便是这么有名无实的过上一辈子,但若是夫妻感情好,其实她也觉得无所谓。
温软心里边有着小九九,但面上也不敢显出来,只想着暂时先哄好骁王,往后让他吃些药的时候也好说服些。
半日下来,方长霆觉得他着实太过于小看温软的承受能力了,瞧瞧她该收拾的收拾,该准备的准备,没有半点不适的样子。
到今日他才发现温软那向来温婉的笑容不知是从何时起变得越发娇甜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今日她对他笑的次数比平日多了,他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