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骁王这一出苦肉计是真的有效, 不过数日, 那些百姓真的把许多刺客线索送到了知州府,这些线索自然有真有假, 一百条线索中可能只有一条是真的,但也比起大海捞针好太多了。
一时之间, 潜伏在稷州之中的刺客当真不敢再轻举妄动,所剩不多的刺客都暂且歇下了行刺的心思。
且说应当卧床养伤的骁王,却是无聊得在房中开始练起了拳来,好在外间挪了饭桌也够宽敞, 不至于影响到他。
那一套拳下来,拳拳似带着风一般,出拳极快极猛,虎虎生威,丝毫看不出他在数月之前受过伤,且还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不得不说,骁王的恢复力着实让人惊诧。
每每骁王练拳的时候,温软就会坐在桌子旁双手托腮盯着骁王看。
方长霆自己算了一下,加上上辈子残疾的那四年,再有这重伤的半年来,他已有快五年没有动过拳脚功夫了,起初略有生硬,但因温软在一旁盯着,也就练了套中看不中用的拳,一为来疏通一下身体的僵硬,二为善用男色。
在温软偶尔会盯着自己看之时,骁王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模样也是不错的,所以温言巧语之下,又多了攻心的利器。
装病数日,方长霆从未出过房门,闲暇之余,夫妻两人也就在房中下棋。
之前骁王是真的养伤,还能坐得住。但如今是装伤,精神头正好,日日待在屋中,也着实无聊,所以便让温软陪他下下棋。
温软平日下棋不过是消磨时间的,棋艺自然不比行兵打战厉害,且棋艺也厉害的骁王。骁王许是在打仗的事上边就没有“让”这一个说法,所以棋艺霸道,温软屡屡战败,兴致也就乏了。
温软不陪骁王下棋了,骁王便也就开始练拳。
赵太医看过骁王的旧伤,说只要不是与人交手,寻常练武是没有问题的。
而除了下棋练拳之外,自然还有正事要做。骁王不方便出现在旁人的视线之中,消息皆由温软来与石校尉、宋琅交接。
温软自石校尉的手中拿过信件,然后回了房,把信交到了骁王的手中。
骁王把信件看了一遍下来,忽然笑出了声,正在给自己缝制小衣的温软听到了笑声,便出声询问:“是什么事情让殿下笑得这么开心?”
骁王把书信放下,道:“雷阵传来消息,说已经抓到了叛贼元启的幕僚了!”
温软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不解的道:“不过是个幕僚,又不是叛贼本人,殿下为何这么高兴?”
骁王收起了书信,解释道:“元启的幕僚是个恶人,当初元启造反之时,是他献计搜刮民脂民膏,百姓对他深恨痛绝,如今抓到他,也算是给了稷州百姓半个交代!”
“那殿下现在想怎么做?”
骁王略微勾唇,眼中迸出寒意,冷声道,“自是从他口中撬出稷州峡谷伏击本王的真凶。”
稷州峡谷伏击的真凶,是骁王和方太师,这事是温软在断头台上听骁王说的,到底骁王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也不清楚。
但她细细琢磨了一下,根据当时骁王回到金都后变得阴戾性子来看,许是在稷州之时就已经把真相查了出来。
双腿残废,将士惨死,手足残害,这数重打击之下,骁王性子会变得阴戾也是正常的,只是这一辈子,温软不想他再变得像上辈子一样。
走到了骁王的身后,捏上了骁王的肩膀,柔声道:“不管真相如何,妾身都不希望殿下变了现在的性子。”
因为一样是死而复生的,所以骁王知道温软话里边的意思。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上辈子回到稷州之后都对温软做过什么。
好像从稷州刚回去的那会,温软有心在他的面前体现温柔体贴,所以前边的一段时日常常给他熬药,但他那时看谁都不顺眼,所以每次她把汤药端到他榻前的时候,他都冷眼相向,心情极差之时,甚至还会直接把汤药掀翻,也不记得当时有没有把她烫伤过。
大抵是因为这辈子温软改变了他的残废的命运,所以想起往事,一时生出了些许的愧疚。
想了想,抬手握住了温软那软若无骨且带着暖意的手,掌中滑腻,不免微微的用了些力捏了下,随即才把人拉到了前边,让她坐在了自己身旁。
温软坐下后,骁王又开始说些哄人的话,“本王怎会改变现在的性子,就算会改变,也定不会改变对你的态度。”
因为知道了这哄人能事半功倍后,骁王哄人的本事日益渐长,也让温软觉着他是真的放下了前几日她主动的事情,且还有那带着马刀到客栈的事情,都不计较了。
温软听着他的话,小娇羞了一把,随后道:“可口说无凭,若是殿下真有一日变了,连带对妾身的态度也变了,那妾身找谁诉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