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霆眼眸一眯,如淬了毒一样阴冷,但随即又想到了自己即将被砍头,一切都将结束,遂自嘲的露出了一抹冷笑:“本王一生还真的都活在了算计中,太后算计本王,兄弟算计本王,妻子算计本王,下属算计本王,本王大概是这天下最可悲的人。”
这话,温软听出了悲凉,听他这么一说,忽然又觉得他比自己可怜了许多。
她吸了吸鼻子,已然到了如今,他们这对夫妻也算是共死了,便说:“我算计你,陪你死这么一遭,也别一副天下人都对不起你的样子,你想想看,这天下有哪对夫妻能做到同生共死的……”话到最后,哽咽得不成声。
“同生共死……” 方长霆低声细嚼这个四个字。
而时辰将至,一声高喊,“时辰到,行刑。”
听到这四个字,温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我开文了!六点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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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拼一拼
砍头,不过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溅白幡,头颅落地,滚得老远。
温软是被这砍头的噩梦惊醒的,惊醒之后便在床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了许久。
丫鬟月清上前把帐子的轻纱分两次挽上了挂钩,面带忧色的问道:“王妃,你这是怎了?”
温软脸色苍白,双目尽是惊恐之色,重重的喘息着,并未回月清的话。
从这砍头梦醒来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但仍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抱着被子哆哆嗦嗦出了一身冷汗。
月清喊了大夫过来,大夫说只是梦魇受了惊吓,开了几贴的安神汤便走了。
大夫走后,温软又想起了断头台的那一幕。
她这是做了一场跌宕起伏的梦?
可这砍头的梦境实在太真实了,不像梦,
还是已经到了地府中,然后看一遍她生前的所有过往?
这也不像,也因为太过真实了,她可以感觉得到恐惧,疼痛,冷然,这分明是活着的感觉。
乱了半日的脑子逐渐明朗了起来,那不是梦,也不是到了地府,而是她死后又复生了。
“王妃,你想开些,等再过些时日殿下回来了,圆了房之后,夫人和二姑娘绝对不敢再欺负你了。”
昨日伯爵府的大夫人和表小姐来了骁王府,话里话外都在讽刺温软不得宠,新婚丈夫连房都没圆就丢下了她去了平叛乱,所以月清便认为温软噩梦,是与之有关的事情。
听到这话的温软回过了神来,不由的一愣。
殿下?圆房?
温软抬眸看向自己唯一信得过的婢女:“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月清回:“酉时了。”
“不,我是问……”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再问:“殿下离开有多久了?”
月清算了算,“今天是十月初八的话,刚刚好是三个月了。”
“十月初八,十月初八十月初八……”嘴上不听的重复着这个日期,忽然想起了什么,温软的瞳孔猛然一缩,眼中浮现惊愕,这日期分明是骁王遇险的当日!
她这是回到四年前了,与骁王成婚的第三个月了?
温软清楚的记得永丰十八年七月中旬,作为文德伯爵府嫡女的她嫁给了皇上的三子骁王。
骁王样貌英俊,且骁勇善战,现如今是皇上跟前最得宠的皇子。
骁王生母早逝,原先在诸多皇子中最为不受宠。在十一二岁的那年瞒着所有人出了宫拜了个师傅,十六岁那年又静悄悄的上了战场,等皇帝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这个不受宠的儿子却立下了不少的功劳,便也就开始慢慢的重用起了这个儿子。
而说起文德伯爵府的嫡女,众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温软,而是现在的文德伯爵府的大夫人,旁人都说文德伯爵府的大夫人是贤妻良母的楷模,纵使嫡女嫡子不是自己所出,却爱胜过亲生。主持中馈,后宅安宁,贤德之名人人赞颂。
而说到温软的时候,都要想许久,然后说是个性子柔和,好相与的。
二人成婚的缘由,这金都城的人几乎都知道,衡国公府小郡主及笄生辰那日,文德伯爵府的嫡女落水,恰巧骁王经过那院子,救了她。
夏日天气炎热,衣衫轻薄,落了水,衣衫贴身,女子曲线尽显,骁王救了人,那女子若是不嫁他,名节尽毁,除了贱嫁外,也没有了其他的出路。
温软初识骁王的时候,骁王还是一身正气,为人也秉直,知道姑娘家的名节毁不得,便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