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月有些意外，萧凌琰这是怕她尴尬才回避的吗？

她转过身时，屋内已经没有萧凌琰的身影，只听院子里他对苏合交代，“她今日应是累着了，有些犯困，让她再歇歇，饿了自会唤人。”

“是。”看着萧凌琰的身影消失在院中，院外几个丫头嘴角都噙着笑。

心道：王爷对小姐真是上心。

一刻钟后，殷月唤人传膳。

香兰进屋掌灯。

紫苏和丁香手中各端着一个雕花漆盘，苏合一起帮着摆菜。

殷月看着逐渐被摆满的圆桌，不停得眨巴着眼。

“小姐。”紫苏笑容有些腼腆，“奴婢原以为王爷要在这儿用晚膳，便随手多做了几个菜，没想到......”

殷月拧眉，疑惑的问道：“前日他来也没见你做这么多。”

紫苏嘻嘻笑道：“那是因为前日没有提前准备，院里食材有限。”

殷月：“......”

合着她院里的人都已经将萧凌琰当自己人了，连菜都给他提前预备着。

“这么多菜我也吃不完，都坐下，我们一起吃。”

紫苏和丁香对视一眼，又望向殷月，轻声问道：“我们也可以吗？”

香兰对二人笑着摆摆手道：“快去盛饭，小姐说可以就可以。”

香兰和苏合是习惯了跟殷月一同用膳，紫苏和丁香很少进屋伺候，往日都是做好了菜便在小厨房吃。

殷月从来不亏待身边的丫头，交代过紫苏给她做菜的时候，多做一些，她们自己留着吃。

不像府上其他院里的丫鬟，吃的都是大厨房给下人统一准备的，自然比不上青澜苑。

这时，雪芝正好也从玉青斋回来。

主仆六人一同围着不大不小的圆桌坐下。

虽然挤了些，却格外的热闹。

殷月从来都没有什么架子，院里的丫鬟守规矩，却并不害怕她。

“咦？”雪芝回来的晚，此时正坐在殷月对面，“小姐，你的嘴巴怎么了？”

这一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一直沉默的丁香都看了过来。

苏合疑惑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面上微红，低垂下了头。

香兰脑袋瓜想的向来比较简单，看着殷月有些红肿的唇瓣，惊呼一声，问道：“小姐，你的嘴巴怎么又红又肿的？”

苏合给香兰夹了块红烧鱼，说道：“许是菜辣了些，不信你也尝尝。”

香兰迟疑了片刻，夹起那鱼肉放入口中，那表情就像是做好壮烈牺牲的准备，果然下一刻小脸拧成了一团，“紫苏，你要辣死小姐呀？”

话落，便飞奔出去找水喝。

一屋子人又闹哄哄地笑了起来。

几个丫头都知道，香兰素来吃不了辣，一点点辣都受不了。

殷月眼眸含笑，感激地看了眼苏合。

紫苏一脸不解，她今日并没有多放辣子呀？

这般想着，也尝了一块，正欲说什么。

便见殷月嚼着鱼肉，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说：“今日确实辣了些。”

见紫苏有些内疚望着自己，殷月忙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辣些味道更好。”

紫苏面上神情一松，又打趣起香兰。

这事就这么被打了马虎眼过去。

只有苏合知道，在此之前，殷月根本就没有吃那道鱼。

一片欢声笑语中，殷月也注意到了神情怪异的丁香。

至于为何说她怪异？

实在是丁香，面上表情太过丰富。

众人笑闹时，她眼中露出来的是羡慕和不舍。

静下来时，又见她一脸愁容。

心思跟大家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就连菜也没见她吃几口。

殷月夹了块肉，放到她碗中，“多吃些，看你近日消瘦了不少。”

“多谢小姐......”丁香嘴角含着浅浅的笑，看了殷月一眼，又迅速低垂下头，扫着碗里的饭。

殷月微蹙了下眉，她方才看到了丁香眼中似乎有泪水。

一顿晚膳用罢。

众人都退了出去，殷月留下了苏合，询问丁香的事。

“近日丁香的精神确实有些不对劲，问她，她也只说是最近睡得不好。”苏合顿了顿，又道，“奴婢原本想要告诉小姐，但看着她也没什么大碍，想着过几日或许就会好，便也没拿这事烦扰您。”

殷月忽然问道：“你可还记得丁香当初说自己为何会沦为奴籍？”

“奴婢记得。”苏合点了点头，说：“丁香说自己父母早世，跟着叔父和婶娘，后来家里困难养不起她，就把她卖给了人牙子。”

殷月思忖了片刻，“她这两日可有离开青澜苑？”

苏合一惊，“今日见她出去了一阵，不过并没有离开多久，奴婢也就没有多想，难不成小姐是觉得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