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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换衣这些事倒不用她操心,毕竟屋子是现成的,每个孩子身边都带着伺候的人。身为教习,这一点倒比在现代的时候当班主任轻松多了。
之前在平整耕地的时候,那些伺候的人站在旁边干着急,可肖绛不点头,他们就是不敢也不上去帮忙。
有心疼自己主人的,心中暗暗决定回府之后一定要告状的。
可是他们也不猜猜,肖绛会在乎这个吗?
而且因为活动量大,这群本来就在长身体的小屁孩子,胃口就更是大开。
肖绛特意让人准备了农家饭,虽然远不如他们平常吃的精致,但胜在纯净天然,又有野趣,再加上他们真是饿了,吃的那叫一个香啊!
像祝犇那样个头大的半大小子,男人拳头那么大的粗面馒头,足足就吃了三个。要不是肖绛怕他们吃撑着,要求只能八成饱,采芑院准备的食物恐怕都不够。
“燕北还是要多存粮啊。”练霓裳感慨,“不然都养活不起这帮小的。他们都还是公子哥大小姐呢,你想跟着娘亲做农活的那些丫头小子们,赶上粮食限量的时候怎么能吃饱?”
肖绛深以为然。
练霓裳就又说,“这次你出这个主意真是好,我进王府时间久了,也很长时间没有吃过农家饭。真是香啊,不比那锦衣玉食好多了!”
“我还给王上送了一份呢。”肖绛笑眯眯的。
“你对王上很好呢。”练霓裳突然说,“王上对你也好。”
肖绛心里咯噔一声。
这是练霓裳在试探她的感情吗?会不会有些酸?
果然不管两人多么投缘,事关一个男人,终究会有些别扭吧。
她要怎么跟练霓裳说,她不会和高闯发生任何超越主上和属下的关系?
可这件事不好就这样挑明,时机也不对,而且还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虽然她是真心这样打算的。
肖绛心里突然乱了套,眼睛望着手中的茶杯,不敢抬起来。
然而练霓裳下面说出来的话却大出她的预料,“那我看,你应该多准备点儿东西,比如说你那个话本子,或者你想想,还有什么需要王上带在身边的。”
肖绛一愣,不禁侧过头看向亮霓裳,“这话什么意思呀?”
“大概你还不知道,最近西边不太有点不太平……”
西边,是指草原上的游牧民族。
肖绛找到过一幅简易的地图看过,武国和燕北国夹角的地方,与西部草原接壤。中间没有任何山脉等天然的阻挡,就是平原或者森林,边境线还挺长的。
一旦有一方发起战争,实在不好防守。只有以攻对攻的方法,彻底击败敌人才能安宁。
“我听说草原上今年发生了春瘟,但是……情况这么严重吗?”肖绛的心立即紧了起来。
矛盾真的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吗?
“真是没有一年太平日子过!”练霓裳把腿架起来,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然后说,“依我看,依着那些蛮族的往日德行,根本没有道理可讲,武国又傲慢,不肯谈,所以十之八九是会打起来的。昨天,武国的国书也都到了。若战事一起,必定要让燕北出手的。”
“往年出兵,王上都亲自挂帅吗?”肖绛问。
练霓裳点了点头。
“王上十三岁上战场,从那时候开始,燕北的每一场大战,主战场上一定有他。”练霓裳的神情中出现了由衷的钦佩之意,“所以我才觉得你刚才在落雪院说的话很对,这帮孩子既然代表着燕北的未来,就需要经历风雨的。王上从三岁开始习武,五岁习文,十几岁上战场,没有一天清闲日子,熬得比普通百姓的孩子可苦多了。别人做王上,做皇帝,都是享受荣华富贵,富有天下的,只有咱们王上,肩上担着重担,是挨苦。”
肖绛心疼了,听到这里真的心疼了。
“可是他才中毒不久,伤了元气。现在外表看的虽然正常,可到底才恢复过来。这样去打仗……”肖绛没有说下去,但是忧心忡忡。
“没办法的事儿。”练霓裳摊开手,“再说,王上重伤下带兵厮杀的事儿有过好几次,这回简直不算什么了。”
说着,再次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都怪我的腿,还有我的腰,现在不能纵马,也扛不了大力撞击。不然,我一定会在王上侧翼,做他的护卫队。”
抬眼看到肖绛眉头紧锁,忧虑的不成样子,觉得自已对一个从没打过仗的弱女子说这些,有点太重了,会吓着人。
于是赶紧往回找补,“哎呀,你不用这么紧张。虽然打仗不是好事,但对燕北来讲,可算是稀松平常。不管是西边的蛮族,还是北边的罗刹,隔三差五的都要闹一闹。他们知道燕北的军队强大,而且燕北穷,抢不到什么东西,所以从来不来招惹,谁愿意做力不讨好的事呢?他们只是盯着武国,有一次长驱直入,穿过大半武国地界,直到越国边界,吃的肥肥的,很是划算。之后这两国的酒囊饭袋认识到自已的斤两,知道挡不住,就过来雇用我们燕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