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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假揣崽在暴君手下苟活(99)
作者:尘埃星 阅读记录
乔晖浑身一震,迅速自辩道:“陛下,不要听太后诬陷,她、她是想要转移今日的重点,好逃脱问责。”
贺炤的眸子好似深黑夜空中的一点星光,把乔晖看得头皮发麻。
紧接着,贺炤一句话,让乔晖如置炼狱。
陛下说:“宴会已经毁了,有什么事,今日都算清楚吧。别把腌臜事留到明年了。”
贺炤手中捉着一只手工粗劣的香囊,玩弄着上边的穗子,神情悠闲,似稳坐明堂的判官,冷眼审判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太后,你想说什么,说罢。”
太后转向秋菊,对她说:“去把那人叫来。”
秋菊已是心惊胆战,赶紧领命去办。
少顷,一名身穿锦衣的男子走进殿内。
男子形销骨立,面容憔悴,眼神如死水。
“庶人贺灿,参见陛下、太后、宁王、常王。”
时隔数月,再见到大皇子,乔晖震撼于他巨大的变化。
从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天之骄子,终究是陨落了。
随即乔晖眼中划过厌恶。
之前贺炤给了他十日时间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乔晖自然第一个想到去找大皇子为自己作证。
谁料大皇子根本不见自己,竟是铁了心要站边太后。
因而乔晖才不得不策划了今日之事,打算釜底抽薪,把太后整垮,再推说一切都是她诬陷自己。
在场宗室们见到贺灿,物伤其类,相继别开眼不忍多看。
太后对贺灿说:“把你带来的东西呈上去吧。”
“是。”
贺灿低眉顺目,拿出一本册子,递了上去。
“此乃草民原先府中的记档,与宫中的彤史类似,记载了草民与妃妾们同房的日子,以作子女出生时的参照。”
晏清接过册子,转交给了贺炤。
“陛下请翻看今年五月的记档,当月乔公子与草民同房四次,次次皆有记录,刚好能对得上乔公子的有孕的日子,望陛下明察。”
说着,贺灿磕头下去。
贺炤翻到五月的记录,果真详尽,连两人何时熄灯就寝都一清二楚。
乔晖怒而起身,先指着贺灿骂:“胡说!我与你清清白白,你为何要污蔑我!”
接着他朝贺炤跪下:“陛下,此人定是受到了太后的指使,微臣从未与他有过任何逾矩。是太后想要她身边的晴雪做陛下的皇后,才拼命往微臣身上泼脏水,想要毁了微臣!”
太后冷哼:“你自己做过的事,哀家不过是揭发出来,谈何污蔑?你好歹也是个男子,竟连自己做过的事都不敢认,可笑。”
乔晖转身,瞪着太后,他太过生气,已然口不择言:“太后,你难不成想要我把你曾经养过的面首一一找来吗?”
两人吵作一团,肃穆的鸾月大殿变成了嘈杂的菜市口。
“都住嘴。”
贺炤挥手将砖块般厚重的记档砸在了乔晖身上。
乔晖的脸被砸出一道红印子,他回过神,惶恐闭嘴。
贺炤不断揉着太阳穴,好似头疼不已。
他发问:“皇叔公,皇叔,此事你们怎么看?”
皇叔公方才受了太后的气,他身为长辈,哪里咽得下。
因此他给出的处置相当严厉:
“太后不忠先帝,犯了七出,应当贬为庶人,从玉牒除名,圈禁终身!”
宁王还保留着理智,他明白若是这样做,郑家必定要闹。
于是宁王斟酌道:“孝道大过天,且事关皇家颜面,陛下不可对太后处置太过。否则招致天下人揣测。以臣之见,面上必须要过得去……”
“那乔晖呢?”
贺炤没说可与不可,而是问了下一个问题。
乔晖终归没有太后那般尊贵的身份与强硬的娘家。
宁王无甚顾忌,直接说:“他毕竟不曾有过正式的名位,说到底也只是个庶民,按欺君之罪处置便好。”
跪在地上的乔晖猛地抬头,他哭哭啼啼膝行几步,柔弱地求情:“陛下,微臣怀着您的孩子啊,即便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您不能杀微臣……”
“好了,朕已经有决断了。”
贺炤从位置上站起。
他身材颀长,高高在上,不怒自威。
“太后郑氏,因先帝去世,悲痛过度,自请永居长乐宫不出,余生与青灯古佛为伴。朕感念太后诚心,会在长乐宫筑一尊佛像,好叫她潜心礼佛。”
听到这个处置,太后轻蔑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悲痛过度……”
“好啊,不愧是皇帝,还真是保全了你和先帝的颜面。”
她已然有些行为疯癫,无人理会。
接着贺炤瞥了一眼乔晖,道:“乔晖犯欺君之罪,按律当斩,即刻收监,留候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