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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齐眉,终是意难平(快穿)(386)



梁攸尚面带讥诮。

他实在看不得梁涣这好像真的情深意厚的嘴脸,都是“利用”,他起码还是为了自保,那梁涣算什么?

兴许这些年压抑的郁气实在到了临界点,他这会儿居然什么忧惧的情绪都生不出来,缓声接上,“危局下搭救的‘恩情’,郡主总是记在心上。”

这特意加重的“恩情”,显然是意有所指。

再加上梁攸尚说的是“郡主”而非“皇后”,梁涣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当年兰苑的事上,他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梁涣本以为紫绛提起兰池事是意外,但是如今看来,或许是梁攸尚的故意算计……说起来,紫绛确实跟韩王府的那个内侍交从过密。

这沉默的默认态度让梁攸尚越发确认那个“猜测”,理智提醒他该见好就收,继续挑衅帝王威严对他没有一点好处,但那股莫名冲动的情绪让他继续开了口,“为报当年文苑搭救的恩情,郡主这些年可谓尽心竭力……”

梁攸尚只是觉得恼怒,对梁涣的、对卢皎月的、对他自己的——算计了那样事的人如今坦然居于御座之上,仿佛真的帝后恩爱似的、对他横加指责;高平为后这么多年,却仍对枕边人一无所知;而他目睹的事情的发生,却偏偏一句也不能对外言说。

这夹枪带棒的一番话却说得梁涣颇有些愣神,脑子稍微转了一下,才意识到梁攸尚说的是什么意思。对方说的并非兰苑搭救,而是当年文苑里他杀了五皇子的事。

他当时也心神不定的,还真没注意到旁边有没有其他人。不过就当年的结果而言,说这事是他刻意算计的,还真是合情合理。

梁涣垂眸看了眼梁攸尚,却并没有出言解释。

让梁攸尚这么以为也是个好事,他要是真的为此不满、做出点什么,那到时候阿姊也不会护着他。

这么一想,梁涣反而心神松下来,他整好以暇地看着梁攸尚,甚至有闲心笑了一下,“朕与皇后如何,和韩王无关吧?”

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了下来,梁攸尚那激烈的情绪陡然一滞。

是啊,这事和他没有关系。

他当年什么都没有说,而现在是什么都不能说。

梁攸尚沉默半天,终是低头请罪,“……是臣弟冒犯了。”

不等梁攸尚整理好情绪,为自己这反常的冲动收拾残局,梁涣却先一步注意到殿内的反常。

太安静了。

一般而言,外殿中总有些来回走动的声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寂。

梁涣心底生出点说不上来的预感,一种莫名的恐慌攥住了心脏,他像是有什么直觉的感知似的往外看去。

大殿门口正站着一个人。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

梁涣对接下来发生的事都感知得十分模糊。

他能够知道到自己冷静地说完了接下去的吩咐、命梁攸尚退下,甚至能神色如常地迎上去,笑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地问上一句,“阿姊何时过来的?”,但是整个过程中,却像是意识抽离出身体一样,在身侧漂浮着。

再说殿门口这边,虽说是梁涣自己提出的问题,在卢皎月回答之前,他就飞快地越过的这个话题,说起了自己对此事的安排。

卢皎月几次想要插话,都被不着痕迹地绕了过去。

卢皎月:“……”

行吧,也可以。

如果这是梁涣冷静下来的方式……

她一边往内殿里走,一边耐心地听着梁涣把做出的安排事无巨细、甚至有些地方显得繁琐赘述地说完。终于在他想要另提话题的停顿中,插上了话,“我刚才听见了。”

梁涣表情一滞。

他蓦地沉默下去,甚至都不敢去追问听见了什么。这也是个并不需要去问的问题。

卢皎月看向他,接着问:“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梁涣:“……”

“…………”

在一段漫长的沉默后,他才哑着声低低地说了一个“我”字。

这并不是什么有含义的表达,他在说完这个字之后,又像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一样,死死地闭紧了嘴。

卢皎月耐着心维持着这沉默的僵持对峙。

又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到了接下来的两个字,“没有。”

——我没有那么做。

那并非我的刻意算计。

卢皎月轻轻应了一声,又表示疑惑地“嗯?”了一下。

或许是那轻声的肯定带来了些安慰,也或许是对方轻问的同时轻轻碰手背的接触表现了足够亲近的态度,梁涣总算有力气说完接下来的话。

“那一日、宴上……我入席之后,发现梁攸业不在……我寻人问了,说是他身体不适、暂时离席,但以梁攸业的脾性,若是在太子办的宴上觉得不适,必定要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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