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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永绝后患,可我又不可能一刀把邵儿砍了,我没有二哥那杀人于无形的能耐,且二哥出手太多,宫里必有警觉,一旦邵儿死得不明不白,都会想到下毒上去。”
“你刚才说,只要做过都会有痕迹,到时查到我头上,我给邵儿赔命。我要毁了他就是为了将来过好日子,如此岂不是本末倒置?”
“我有心有路却少个有用的人,这才去试试李嵘,没成想李嵘年纪小、二哥还真给他留了杀招。”
“那猴脸太监当年一把火烧大了、烧毁了二哥的皇帝路,根本不敢露面复命就躲起来了,哪知道过了十几年、又被二哥找到了。”
“那老太监狡诈,李嵘可吃不消他,我拿他那媳妇儿子当人质,逼他进宫吓李邵。”
“原也没料到会直接吓疯了,就是闹得凶些,再拿六嫂的传言推一推,之后就可以不管了,毕竟想借东风的人多的是,却没想到、大抵是天注定了,邵儿就是疯了。”
“这样也好,平心而论,我是不愿意拖六嫂下水的。”
“我送那老太监进宫、又接出宫,我的人眼下还盯着他,怕他生事,不过我看他是个胆小的,一准打算离开原处,去远地继续隐姓埋名。你要是再晚来几日,恐怕就人去楼空了。”
“你既要为母报仇,我肯定不拦着,但你做事干净些,莫要留下证据,你也不想报个仇把自己赔进去,是吧?”
林云嫣弯了弯眼:“这是自然,长公主放心,我虽是弱女子,但国公爷去裕门前也留了可用的人手,能办好的。”
德荣说了地址。
林云嫣记在心里,起身告辞。
德荣送她出花厅,道:“如此也好,各有各的把柄,谁也不至于随便出卖谁。”
林云嫣莞尔:“是,利益在先,倒也稳固。”
德荣长公主唤了嬷嬷来送客。
看着林云嫣的背影,她良久没有离开。
宁安这孩子,早几年就是最规矩的京中贵女,身份好,模样佳,教养得当,摆在条条框框里,严丝合缝,谁都要竖个大拇指。
但要德荣来说,现在的宁安变化许多,变得更有意思了。
表面上还是严丝合缝,土地之下根枝狂野,生机勃勃。
“杀母之仇,我做不到明知仇人近在咫尺却无动于衷。原先是找不到,现在既知他现身,又怎能放过他?”
脑海里,反复是宁安说过的这句话。
德荣长公主越品,越是意味深长。
宁安坐视她与李嵘对李邵下手,那她作为吉安镇的知情人,起先又是不是坐视?甚至是推动?
李渡的死因被定为交手之中被手下误杀,但交手的是参辰,狭路相逢的正是宁安。
真的是误杀?
没有答案。
当然,长公主也不需要答案。
人多少有那么点好奇心,但满足不了也无所谓。
宁安敢让她猜,就是笃定了事情过去了半个多月,猜到底也寻不到证据了。
更是宁安晓得,她不在乎那些琐事。
二哥谋反,必然要死,二哥不死、后头还会再生麻烦。
邵儿也必须被毁、一劳永逸,宁安选择旁观,那就说明在邵儿的事情上,她们判断一致。
既然目的一致,过程、缘由、手段、隐情,长公主并不看重。
就如同长公主自己,她的缘由,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她从未与任何人说起过,连驸马都不知情。
有一段时间,德荣时常做梦。
没有前因后果,她看到上了年纪的自己穿过趁夜穿过长长的宫道,却被七八个太监阻拦住了。
她被关在了一座破旧的宫室里,皇宫曾是她的家,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她却连分辨出这宫室大抵在皇宫的哪个方位都做不到。
之后她见到了李邵。
梦中的她对着李邵破口大骂,骂他把持朝政,软禁圣上,残害忠良,骂他要毁了大顺几百年的基业,要毁了李氏江山!
她骂得上气不接下气,李邵却是表情狰狞地让太监灌了她一碗汤药。
临死之时,她都在一遍一遍咒着李邵“不得好死”。
这样的梦,德荣做过许多回。
每一次醒来,都是浑身大汗,整个人虚得厉害。
那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按说她不该被梦境左右,但梦得多了,又如何会毫无芥蒂?
尤其是,这一两年,德荣看着李邵越来越不像话,她渐渐相信了,如果没有人拦着李邵,再过几年,到了她梦里那般年纪时,梦大概就不再只是一个梦了。
说她杯弓蛇影也好,她无法丝毫不做准备地,看着李邵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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