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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辞归+番外(932)



恩荣伯理解这意思,便问:“那贵人是?”

“我既来了这里,自然也有人去抓那庞枫,他愿意交代多少就不好说了。”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庞枫其实也不知道多少。

他自述的家中状况都是真的,他就是“多几句嘴”,至于多嘴的真实背景、意图,他不需要知道。

林云嫣想到这儿顿了顿,视线从几人面上划过:“先皇后爱点香料不是秘密,但定国寺那夜大殿里点过安眠香却是个秘密!”

第462章 卖命钱不是恩情(两更合一)

定国寺的事过去得太久,李渡认罪了,圣上没有节外生枝把细节公布。

除了本就知情的如林云嫣、徐简等等,之后才得了消息的也就是恩荣伯府了。

这是圣上给夏家人的交代。

在此之外……

林云嫣闭上眼睛,想到了围晋王府那一日。

没有提到点香,但李渡问过“为什么他们都没有跑出来?为什么都睡得那么沉?”

在场如宝盈大长公主,三司官员,御林守备,每一个人都听见了。

而这些人能从这声质问里得到什么结果……

一来看敢不敢猜,二来看有没有路子打听,但更多的,林云嫣想,左耳进、右耳出,不是不好奇,是根本不敢去好奇。

“把娘娘惯用的宁神香与稳定疯子病情的香料混在一起,从而得出定国寺那夜娘娘病发的结论,以彻底击溃大殿下,”林云嫣沉声问在场的夏家人,“在边关苦战、大帅忠心受质疑的现在,诸位认为,谁会是那个贵人?”

一时间,神色各异。

有夏清知这样一知半解、思路跟不上的,也有像老伯爷那般立刻在脑海里浮现几个答案的。

“郡主,”恩荣伯理了理思绪,见父亲微微颔首,他便道,“定国寺那日之事,家中只有我与父母三人知晓,我们并未告诉其他人,更是不曾与几个子侄提过。”

老夫人刚才被夏清知气得够呛,此刻稍稍缓和了些,握着林云嫣的手,哽咽着道:“家中不许姑娘们再玩香,这规矩是我定下的。

早在先皇后遇难之后,就是这个规矩了。

说道理,是我不想睹物思人。”

老夫人抹了一把眼泪:“当年噩耗传回来,我实在接受不了病倒了,一直想等一个结果。

偏偏那么多人手去查,查到最后都说,就是一场意外。

圣上当时还是皇子,他来探病时曾与我说过,他要登基,只有他自己成了皇帝,他才能长长久久追着这案子。

他也诚实地告诉过我,那夜他与娘娘争吵了几句,各自走开,免得话赶话吵得越发厉害。

后来他下山救援,想着也是第二天再心平气和与娘娘说事,夫妻没有隔夜仇,过了一夜了,都消气了,没想到会……

我自己的女儿我清楚,她性子平稳很少动气,但人嘛,哪有真不会生气的?

她又不是吵完了就能继续吃喝继续睡的,为了安抚情绪,十之八九会点宁神静气、甚至安眠的香料。

火起后为何逃不出来,圣上问过,郡主你祖母也与我哭过,可我怎么能说?

我若说了,岂不是在怪罪圣上?

怪他与娘娘争吵,怪他下山去了,留娘娘一人排解情绪才点了安眠的香……

我若说了,你祖母、你父亲难道不为难吗?

圣上已经很内疚了,我是岳母,也是臣妇,我多说一句都是咄咄逼人、失了分寸规矩。

更何况,主因是起火,点香是次一等的。

没有那场火,哪怕所有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又有什么关系呢?

十几年了,都说那火就是一场意外,我要为了一场意外、揪着圣上不放吗?”

越说,老夫人越是悲从中来,眼泪止都止不住。

这番话藏在她心里太久太久了,无处说,不敢说,只能硬憋着。

先皇后早逝,他们夏家若揪着圣上与娘娘起过争执不放,且不说能占多少理,反正前路毁了。

如此耗的是圣上对先皇后的思念,情分没了,又何谈对大殿下的偏爱呢?

可完全不过问,利弊上固然算清楚了,心中却也依旧扎了一根针。

那是她的女儿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年轻俏丽的女儿烧得不成样子,她若不寻一个人去怪罪,没有一人去承担这份恨,她自己恐要被恨压倒。

只是,连这份恨都是必须克制的,这十余年里,老夫人吃斋念佛,没有倒下去。

“直到今年,我们才知道是那李渡使人放火,”她哭着哭着,弯了弯唇,笑了起来,“郡主,我一下子就知足了。我知道自己该恨谁了。我这把年纪,清楚女儿是如何遇难的,就不用带着遗憾去地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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