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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邵听明白了,之前的难以置信转变成了气愤与不甘。
被信任的二伯父糊弄了这么久,他越想越生气。
“真不是个东西!”李邵咬牙道,“把我当猴一样耍!”
徐简垂眼。
他自然没有提李渡是怎么评价李邵的。
那些蠢、笨一类的字词,怕是能让李邵气疯了。
圣上见李邵想转过来了,语重心长道:“邵儿,朕坐在这儿,看着是高高在上,实则并不轻松。
当了十几年的皇帝,都还有兄弟虎视眈眈。
你以后也要明白这些,日省吾身,不要觉得自己就高枕无忧了。”
李邵抿唇。
他如今都是废太子了,离高高在上远着呢。
不过,“以后”这个词他很喜欢,正如徐简先前告诉他的那样,他完全有东山再起的时间与机会。
至于起来之后……
父皇养虎为患,他李邵不会。
李勉、李临他们那几个小不点,别想在他手里讨到好。
高枕无忧?
只要永绝后患就行了!
圣上并不清楚李邵那些极端又可怖的想法,叮嘱了李邵几句:“李渡深耕多年,朕还没有弄清楚他有多少同党。
徐简这几日要细查李渡的案子,不能随你去刑部观政。
你最好是留在宫中、听三孤与你讲课,如若要去衙门就多带侍卫。
朕担心李渡还有残党会对你不利。”
李邵闻言,心念一动。
刑部观政虽然亦没有多有趣,但总比在宫里对着三孤强。
再说,眼下查重案,千步廊消息多,总能打听一些,不似宫里这一个个的,不是打马虎眼就是一问三不知。
“儿臣不想耽误观政,”李邵道,“儿臣会带好侍卫,还有汪狗子跟着……对了,汪狗子呢?儿臣找不到他了。”
曹公公一听,忙与李邵解释:“殿下,那汪狗子是晋王的人,小的已经把人扣下了。”
“什么?”李邵愕然,“他不是永济宫来的吗?就算心术不正也该是李浚的人,怎么会和二伯父扯上关系?”
曹公公暗暗叹气。
知道殿下对这些不敏锐,却没想到此时此刻能这么不敏锐。
怕圣上为此置气,曹公公赶忙道:“永济宫里有不少都是晋王的人手。”
李邵:……
亏他还觉得汪狗子那人机灵上道、忠心耿耿!
敢情弄到最后,还是别人安插过来的眼线爪牙?
冯尝、汪狗子都是二伯父的人。
郭公公是曹公公安排的。
他身边的内侍,全是“外人”!
也不止内侍,就说徐简。
徐简毫无疑问、唯父皇马首是瞻。
眼下只是暂时的同盟,但这种关系并不牢靠,起码李邵自己绝不敢全然信任徐简。
谁知道徐简和宁安会在什么时候又突然坑他一回。
李邵越想越郁闷,他竟然是这般的孤立无援。
这么想来,倒还是刘迅好一点。
刘迅只是蠢,轻易着了别人,哦,现在该说是二伯父的道,但对他还是一片忠诚。
边上,徐简放下茶盏,起身与圣上道:“臣想先去几个衙门转转,看看有没有新的进展。”
圣上自是应下。
曹公公送他出去,悄声道:“没有李嵘殿下的下落,杂家始终不能放心。”
“我倒认为,比起李嵘殿下,牢里那位王爷恐要再生事端。”徐简道。
曹公公苦笑。
顺天府位于城中热闹处,各方消息传递比去千步廊一个一个衙门传话要方便。
为了做事便宜,三司参与此案的官员也都到了顺天府,就在后衙的屋子里。
小吏抱着几叠纸张跑进跑出。
那是通缉画像,李嵘的,叶公公的,但凡李渡身边露过面、现在不见踪影的全部被画了出来,张罗着满城去贴。
另有一些送去各个城门上,一来对照出入人员,二来也是让守兵们回忆回忆,此前有没有相像的人出城。
徐简刚进顺天府,就遇着了万塘。
万指挥使一面擦汗、一面道:“照国公爷的意思,那大宅子前后都找了一遍,辛辛苦苦总算有了收获。找到了一条暗道,七弯八绕地最后绕出来时在晋王府的书房。”
徐简道了声“辛苦”。
单慎忙得焦头烂额,正与三司的人一块抓紧审问从王府里带回来的人手。
内侍、小厮、婆子、丫鬟,一个个问。
“进展不大,”单慎实话实说,想了想又道,“我们几人商量着,那宅子里住了十几二十多的人,每日吃喝拉撒必不可少。刚整理了下晋王府采买的铺面,准备立即去打听,若是同一家铺子还省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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