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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辞归+番外(805)



一来,对先帝来说,总归都是他的亲儿子,又是重病之下,慈爱之心更重。

第二,也是为了他这个继任者着想。

他以“仁厚”后来居上,就不能自断臂膀、丢了这仁厚之名。

对亲兄弟逼迫太甚,且不说御史们满意不满意,这些兄弟们为了自保、极有可能会再生事端。

而先帝晚年,因着天灾不断、百姓贫苦,的确有不少落草为寇的状况,比起新君与兄弟们为了各自权威与安全争斗,先帝更希望能休养生息。

不说开创盛世,起码得让老百姓们能安心过日子。

正是体谅着先帝的这份安稳为重的想法,十几年来,圣上与他的兄弟们算是达成了一个不错的平衡。

起码,表面上看,的确不错。

想闲散就闲散,想听政就听政。

如今,倒是被架在这儿了,上去下来都差点意思。

另一厢,徐简进了永济宫。

守门的内侍眼尖:“您怎么来了?国公爷,您有圣上的手谕吗?若是没有,小的不能让您进去。”

“没有圣上的手谕就进不去?”徐简明知故问。

“规矩是这么定的,”内侍赔笑,“您千万别为难小的。”

“据我所知,大殿下来了两次都进去了,他也没有圣上手谕。”徐简道。

“那两回不是小的当差,”内侍忙道,“事后当差的都被管事公公罚了……”

徐简促笑一声。

他不信这话,他“以前”又不是没来永济宫找过麻烦发过疯?

不过,徐简也没逮着个太监过不去,只从袖中拿出了圣上手谕:“上头有红印,你看看仔细。”

那内侍接过去看了,确认无误后,这才与徐简引路。

通传过后,徐简被李浚的人一路请进了内殿。

李浚披着长袍,半敞着领口,腰间带子不松不紧,全然没有一点端正模样。

他浑然不在意自己的仪态,只上下打量徐简:“徐莽的孙子?我上回见你时,你多大?有这桌子高吗?”

徐简行了礼,答道:“您上回见时,我应该比这桌子高了。”

李浚哈哈大笑,又问:“说说,我那六弟让你来做什么?”

徐简看了眼立在一旁的内侍。

李浚见状,啧了声:“我都不怕他们听,你怕?”

“怕。”徐简道。

如此简单明了、却是示弱一般的一个字,弄得李浚都心生疑惑。

尤其是,徐简用词示弱,口气却一点也不弱,可以说是半步不让,矛盾得让李浚既嘀咕又好气。

而后,他冲那内侍抬了抬下颚。

殿内人鱼贯出去。

李浚抿了一口茶,道:“人都屏退了,等下你要吃茶就自己动手。”

徐简上前,拿了茶壶先给李浚续上,这才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李汨身边那王六年吃里扒外、扒了十多年,扒到李汨身死都不知道王六年不是自己人。

谁知道永济宫里,您的身边,有没有那样的人物?”

李浚抬头,越过氲氤水气,深深看着徐简。

“圣上让我来永济宫,是想与您聊一聊宝平镇以及定国寺的事。”徐简开门见山。

李浚细长的眼睛眯了眯,乐了:“他还没有放弃呢?这个六弟,执着也是真执着,六弟妹死了这么多年,他念念不忘的。

说起来,你以前见过我那六弟妹吗?模样是不错,可京中又不是没有其他美人了。

你那生母岳母,当年都还没有嫁人。

可偏偏六弟就是对六弟妹情有独钟。”

徐简心明。

李浚惯爱东拉西扯,把主动握在自己手中。

徐简今日不缺“吸引”对方的话题,自不会让李浚牵着鼻子走。

“是,您当年见过宫里宫外不少人,”徐简接了话,而后话锋一转,“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一位猴脸的太监?”

李浚挑眉:“猴脸太监?这么明确的说法,可是那人卷入了什么要事里?”

“定国寺中放火的就是此人。”徐简沉声道。

李浚眼中锐光一闪而过,一瞬不瞬盯着徐简。

这是真话,还是徐简编来诓他的?

如果是真话,过去十多年了,这条线索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李浚一时拿捏不准,干脆直接问了。

“岳母与内子托梦。”徐简道。

李浚冷笑道:“你不如说李邵那废物想起来了,我可能还信些。”

“您不信?”徐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就这样,不久前潜府遭受雷击,先皇后看不得殿下混沌,以此提醒他要好好做人做事,亦点了殿下灵通,让他想起那夜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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