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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辞归+番外(792)



也就是林云嫣,她与定国寺有关,而徐简身处朝堂、定国寺案子又与自身利益深深相关,这才多有留心过,但他们知道的就没有林玙这么详细。

“案子发生后,先帝震怒,他本就在病中,气愤之下越发不好了,”林玙道,“又添上定国寺大火,朝中各种猜测都有。

衙门忙着查火灾,朝中又叫嚷着剿匪,彼时代理朝政的定王曾提出过山贼袭镇很不寻常,尤其是京畿这一带,几乎没有匪患,却突然冒出来这么一支,但他没有说服其他人。

也不是没有派人去宝平镇查过,线索寥寥,最后发展成剿匪,有了李汨他们施压地方,为了争功而拿饥民充数。

清缴差不多有半年,太兴二十八年元月末尾,一封告密信把死士充当山贼、袭击宝平镇给揭露出来。

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圣上支持定王,永济宫那位咄咄逼人,定王身心俱疲终是病故,先帝爷悲痛万分,一禁一贬,后又立了圣上。

如今想来,倒也有一些内情可看。

定王并非病故,他死于毒杀,借了那么一个天时地利,下毒下得神不知鬼不觉。

而先前寻不到袭镇不正常的线索,在告密信之后,却冒出来了一些,比如有活下来的百姓口供。

一般来说,生活困顿、落草为寇,袭镇也是为了抢粮抢钱,有几户百姓躲在屋子里,明确了让贼寇只管拿、只要一条活路,那些贼人却不肯放过他们,杀人的动静都落到了侥幸活下来的邻居耳朵里。

不止杀人,还放火,东西不见着抢了多少,宝平镇毁了七七八八。

圣上带人救援,从山上到山下,火把越来越近,按说贼寇都能看到却没有提前撤离,反而两厢交了手,实在不敌了才跑。”

说到这里,林玙略缓了缓,道:“这些供词都是在那段时间陆续呈上来的,最初调查时一概没有,也正是因此,凸显出了所谓山贼袭镇是有人蓄意谋划的。

本来没有供词,现场多少也能找到些痕迹为作证,事实上几乎没有任何收获。

结合你们两人刚刚说的,定国寺起火,圣上带了大量人手回山上,给了真凶处理镇子中状况的机会,布局成了,剿匪能顺利开始。”

若不然,圣上发现了宝平镇里的不寻常,线索交由坚持调查的定王,一旦看穿了这些把戏,就没有剿匪的事了。

林玙说完,思路十分清楚,自己也没有质疑。

只是,视线从山下再挪向山上,脑海里看着倒塌了的大殿,心头酸涩苦辣有多呛人,只有自己才知道。

不是意外,却也叠加了一些巧合,造成了那样的惨剧。

如果没有点安眠香……

可人这一辈子,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难以自制的,林玙回忆起沈蕴的音容笑貌,那些旧日景象依旧鲜艳、毫无褪色地印刻在记忆之中。

只不过,那些都是他自己要消化的情绪,不适合在晚辈跟前展现。

单单只有云嫣也就罢了,他们父女说一说贴心话,偏还有女婿在旁,林玙舍不下那脸。

清了清嗓子,他干脆说起正事来:“今日早朝状况,你听说了吗?”

“殿下到礼部后与我说了,”徐简答道,“刚过来的路上,我也与郡主说了。”

“他这番应对很不错,”林玙实事求是,“比先前被朝臣们问及耿保元时的应对好太多了。”

徐简呵的笑了声:“汪狗子教的。”

“永济宫来的那个?”林玙微微抬眉,也笑了,“倒是个人才。”

是夸赞,也是讽刺。

徐简又道:“我从礼部抄了当年祈福随行的名册给了曹公公,现在要看他那儿何时会有新线索。”

“不一定好找,”林玙听徐简说了其中难处与思考,颇为认同,“只猴脸这么一个特点……倒也好过没有任何特点。”

林云嫣正听着,不由失笑。

笑声轻轻又短促,却划开了书房里沉闷的气氛,让边上的翁婿两人亦放松了些。

林玙笑了会儿,才又道:“你这番推断迟早得告诉圣上,他知道后会是个什么心情,其实也都能体会。”

愧疚是免不了的。

而这份愧疚落到李邵身上……

“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伏,”林云嫣开解道,“我昨夜与殿下说话,看得出来他很绷着,想来废太子还是对他有些影响。他没有先前那么无所畏惧地张扬了。”

李邵那人说聪慧、不见得多么聪慧,但要说蠢笨、他肯定不笨。

起码在察觉危机这一点上,他的直觉很是敏锐。

他这几个月收敛了性子,是他改邪归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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