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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彼时也很着急,想面见圣上与您详说,又担心养伤再次半途而废,”徐简道,“中间还有些冒进之举,幸好您体谅理解。”
徐简指的是把裕门关的事情翻出来了。
圣上叹了声:“如此倒也好。”
当年瞒下,他有他的考量,如今看来亦有思考不周的地方。
既然选择了摊开了,圣上就不会反悔,积极来看,给邵儿多些教训,也给徐简一个交代,这未必不是解铃的好手法。
“年前的事、年前办了,你也不用因此惴惴,”圣上看着徐简,道,“朕听邵儿说,他前回与你谈得还算顺畅。
他这些时日端正许多,前两天闻少保都跟朕夸他,他以前心思太过浮躁了。
等你再养些时日,你再替朕看着他。”
徐简垂着眼帘。
圣上的这番感想,也是在徐简的意料之内。
李邵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以他的能力能否担得起江山,开疆拓土肯定不行,守成按说不在话下。
只要他明辨忠奸、听得进辅政大臣们的谏言。
偏偏,李邵本性难移。
他最大的问题在于心性,他耐不住做君王的那份勤勉与端正。
他倒是能装样子,装上三五个月、很是像那么一回事。
徐简被李邵这种装腔作势给诓过好几次了,深受其害,也断不可能再信他,但圣上不同。
圣上以废太子为手段,内心带着期望,自然会满意李邵这些时日的改变。
徐简想了想,道:“臣也觉得殿下有不少变化,上个月他来臣府中,与臣开诚布公地说了不少,臣能从中听出来他的转变。
以前也是各有各的想法,臣自己上朝都在看乐子,您让臣跟着殿下观政,臣自己知道怎么做,但也着实不知道如何引导殿下更合适,以至于中间出了不少岔子。
好在说开了,往后更当尽心尽力,也让殿下能够更信任臣。”
圣上颔首。
徐简见状,继续道:“臣想请问圣上,您打算何时让殿下回千步廊观政?”
圣上挑了挑眉:“你觉得现在是时候了吗?”
徐简斟酌着道:“臣以为该给殿下一些鼓励。
如您说得,今年以来,殿下行事端正许多,连少保都夸赞他。
看得出来,殿下很是想重新取得您与朝臣们的信赖,想让臣子们看到他的改变。
他这般积极,也该有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成效,让他能更振作些。”
圣上失笑。
这道理自是好懂,但这种鼓励在他看来,一般都是给小孩儿的。
勉儿做文章了,他会夸奖,也赏些与孩子年纪相符的小玩意儿,临儿背诗背词了,他亦然。
说起来,邵儿还小的时候,同样如此。
“他现在可不是小孩儿了。”圣上道。
在父母心里、多大都是孩子,但在外头行事上,肯定不同。
徐简也笑了下:“文武百官一年辛劳都盼着考绩评优,得您赞许恩赏,殿下也是一样的。”
圣上哈哈大笑起来。
心情舒畅了,话也好说许多。
“朕原也没想着一定要让他等多久,就如朕去岁与你说的,你跟着一块观政,朕最是放心,”圣上道,“你说让朕多信任他一些,朕也想信他,但他此前总让朕失望。朕还是那句老话,等你能跟着了,就再往千步廊去。”
徐简闻言,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右腿:“臣只是不适应天明前露重寒湿,无法上朝,但白日里跟着殿下观政还是可以的。”
圣上听出他话里的坚持,叹了声,又打趣道:“朕要允了,宁安该不高兴了。”
“郡主不是不讲理的,”徐简垂着眼,语里带笑,“她要怪也是怪臣,您就当是臣与她的小趣味吧。”
圣上一愣,复又笑了起来。
新婚小两口,还真是有乐子。
“你都这么说了,朕哪里还能拦着?”圣上笑道,“你等下和邵儿商量商量,这几天准备好了就继续去礼部那儿吧。”
徐简应下。
离开御书房,徐简去见了李邵。
“你说父皇答应了我去观政?”李邵问。
闻少保年纪大了,讲了半个时辰的课,得出去活动活动歇口气。
李邵也有些乏,起身舒缓筋骨、正好听徐简说事,没想到徐简才一露面,就给他带来这么一个消息。
见徐简应了,李邵着实好奇起来,打量了他好几眼:“你到底怎么跟父皇说的?”
饶是李邵清楚徐简惯会在御书房里讨好处,也想不明白他编了什么说辞。
父皇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轻而易举,看着是不费吹灰之力。
果然,父皇最是信任徐简,只要徐简开口,事情就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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