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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邵一愣:“安平院?”
“就是国公爷平日治伤的院子。”马嬷嬷道。
汪狗子听完,心里一时忐忑。
辅国公这是什么意思?
要说下马威,前回那样久等不来的是下马威,今儿这样的……
汪狗子还没品明白,只看到李邵的眉头舒展了些。
“那就过去吧。”李邵道。
马嬷嬷忙引路:“您请。”
见李邵大步随着马嬷嬷出去了,汪狗子垂下了肩膀。
行吧。
年前的下马威摆在前头,显得这请示在殿下眼里都一下子顺多了。
不介意就好。
李邵的确没有介意,比起让他坐在花厅里吃茶、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摆足姿态的徐简露面,他觉得走几步直接去见人,反倒不算什么事了。
毕竟,徐简的确是天天治伤,前回清早差不多的时辰过来,也是赶上了治伤。
更何况,能亲眼看到徐简治疗的状况,李邵更加安心些。
伤的轻重,治疗的成效,自己看过,比旁人回禀要准确得多。
等进了安平院的屋子,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郁的药油味道,李邵没防备,被冲得连打了几个喷嚏。
等他喘着气摸鼻子,林云嫣道:“屋子里不能通风透气,味道重,殿下见谅。”
李邵瞥了在场的几人一眼:“你们闻着不难受?”
“闻惯了。”林云嫣道。
徐简靠坐在榻子上,就这么与李邵问安。
李邵忍了忍呼吸,凑过去近距离看。
徐简右腿的皮肤被药油染了色,黄气重,看着就不康健,那大夫正按揉着,力道看起来不大,但应该是用了巧劲,他自己按了个满头大汗。
而徐简下颚紧绷着,看起来很不舒服。
“你恢复得怎么样了?”李邵问道。
徐简没有答,一副忍痛不语的模样。
林云嫣替他开口:“比年前那一阵已经好转许多了,等过了这一阵、天暖之后,就能更舒坦些。”
李邵又问:“何时能上朝?也要等到天暖?”
林云嫣的视线在徐简与大夫之间转了转,而后对李邵无奈地笑了下。
李邵没弄明白。
林云嫣便让李邵借一步,走到另一侧,故意压着声儿,做出不让那两人听见的样子来:“国公爷很想早日复朝,觉得近些时日好了许多,大夫不赞同,坚持要再等上些时日……”
李邵明白了,看着那厢两人,奇道:“徐简难道还拧不过一个外乡大夫?”
“既然让大夫治疗了,自是得遵医嘱,”林云嫣道,“况且,这大夫是晋王爷费了大力气寻来的,是座上宾……”
李邵哼笑了声,不置可否。
毕竟有个大夫在,李邵也不好提朝堂事情,干脆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人就在眼前,等着虽无趣,却也不至于焦躁。
等那大夫施展浑身解数一般替徐简按压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这才收拾了药箱,与李邵行礼后退了出去。
徐简也整理了一番,道:“让殿下久候了。”
李邵打量了徐简两眼,直接问道:“你在府里歇着,朝中事情知道多少?”
徐简道:“自不及原先日日上朝时清楚,只有外头议论得多些的,才会传到臣这儿来。”
李邵嗤了声:“那我告诉你,每日都无趣极了,早朝上缺了你这么个看乐子的,着实没劲。”
“老实说,”徐简清了清嗓子,“圣上不是很满意臣在早朝上看乐子。”
“父皇还不满意那些居心不良的成天有事没事就寻我麻烦呢,”李邵冷笑,“那又怎么样?那些人就不找了吗?他们变本加厉,费了不少力气把我从小御座上拽了下来。”
说到这里,李邵顿了下,一瞬不瞬看着徐简:“当然,你在其中也没少出力。”
徐简没有否认这话。
李邵既认定的事,他若一味给自己开脱,只会适得其反。
“安排了小御座的是臣,”徐简道,“臣自然希望殿下能好好在上头坐着,臣和殿下说的那几位还是不同的。”
徐简的说辞符合李邵的猜想,他又哼了声,倒是没质疑徐简的话。
“所以,”李邵问道,“你要怎么让我再坐上去?”
徐简抿了下唇,佯装斟酌了一番:“殿下想听实话吗?”
“你说说看。”李邵道。
“想再坐上去,很不容易,”徐简说完,见李邵的脸沉了下来,又补了一句,“当然,也能容易。”
李邵不是很爱听这些故作玄虚的话。
徐简了解他,便与他分析道:“您始终比其他殿下有优势,您是长子,也是先皇后的嫡子,您年长其他殿下太多了,等他们真能站出来争位时,您难道不能比他们更成熟稳重、有更多的朝堂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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