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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有园子有池水,还是活水,哪怕圣上不住着了,也不想看着它荒废。
都是有老有小的,平素也不在里头住着,只安排了守夜的。
本就没有值钱东西,守着就是图个心安,也没有会往那里打主意。”
徐简了然。
所以,岳父大人才说,若要生事,潜府合适。
既是李邵熟悉的旧所,也不怕殃及他人,又有活水池子,救起来方便许多。
林玙说完,起身走向书案,抚着袖子添水研墨。
墨香顷刻间散开来,呼吸间,原本还有些浮躁的心情都被抚平了,只余下平和。
林玙提笔沾墨,摊了张纸,依照记忆画着。
徐简上前,站在远离窗户的那一侧,免得挡着光,看林玙作画。
很快,一幅宅子平面就跃然纸上。
“我以前去过几次,”林玙放下笔,指着画与徐简介绍,“前头这几处准确些,后院只到过园子里一回,陪圣上喝了顿酒,彼时入夜,其余各处都黑漆漆的,也不敢说准,只有一个大概。”
“能有个大概就已经很好了,比摸黑强多了。”徐简道了声谢。
那府邸夜里有只一个守夜的,玄肃完全可以来去自如。
有一份图纸在,更是事半功倍,方便他尽快弄明白各处布局。
等图干了,林玙把它交给徐简。
“还是那句话,莫要着急,”他语重心长道,“圣上不是好糊弄的,他现在没有看出来、只是你的棋正好落在了他需要的地方。
可你想要的、终究和圣上期望的背道而驰,一旦你的棋子往杀招布下,他一定会警觉。
到那一刻,若没有点儿‘水到渠成’,那就……”
决堤之险。
徐简懂得这个道理。
想了想,他道:“我本以为,岳父会劝我三思而行,圣上在等大殿下吃一堑长一智,我们也要给他一次机会。”
林玙呵地笑了起来。
“回门那次,你跟我提这事,我的确想着这太激进了,”林玙直言道,“大殿下是不够成熟,但看起来也没有糟到那个地步。
你与他没有君臣缘分,可其他殿下太小了,小到这会儿都没法讲缘分。
可这一两个月,我也在看,越看越觉得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与其我们争论给不给大殿下机会,还不如多思索,每一步都走得实一些。”
不让大殿下复起,让圣上真正走出定国寺的阴霾、也能正确去看待大殿下这个儿子。
徐简对林玙行了一礼。
能得岳父支持,能避免自家人做无意义的拉锯,这就足够让人松一口气的了。
若是两方意见相左,他要把李邵完全拉下来,岳父大人想要让李邵改过自新,这都不是多一个助力、缺一个助力的事儿,这是翁婿政见不合、小郡主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林云嫣毫无意外会站在他这一侧,因为他们一起经历了生死,知道结局残酷。
可岳父大人不是。
他还没有亲眼见到伯府抄没,祖母为了不连累晚辈一心求死,没有体会到李邵是多么荒唐的一个人……
岳父能在此时就接受他的劝说,能与他们选择一条路,着实难得。
此举得益于李邵近些时日的出格行事,更靠的是岳父本身在朝堂大事上的敏锐,以及,他对女儿以及家人的爱护之情。
林玙伸手扶了徐简一把,叹道:“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夫妻缘分太短,而我对云嫣的期望也就是她能完全弥补我的遗憾。好好待她,你们和和美美过半辈子。”
徐简郑重道:“您放心,我定不会辜负。”
林玙闻言笑了起来,眼角带了笑纹,垂着看了眼徐简的右腿:“那就好好养伤,云嫣那细胳膊细腿的,扶不动人。”
说完,笑意收起,又叮嘱了一句:“大殿下那儿,也还有一堆事情要办,你得养好了,很多话还得你去御书房里亲口说。”
徐简应下。
这厢说定了事,外头也来人说花厅里备好桌了,便一道挪步过去。
还未等进厅,就听见里头笑声不断,原是林云嫣与祖母她们已经到了。
闻声,林云嫣转头看过来,对上徐简的视线,弯着眼就是一笑。
小段氏乐呵呵地:“大过年的,你们翁婿尽说些大事,一个两个说得满面严肃。”
林玙缓和下来:“您说的是,年节里不说那些,等下陪您吃酒。”
小段氏往隔壁那桌指了指:“我这点儿果酒哪用你们陪?你们自顾自喝去。”
徐简便道:“您既喜欢果酒,府里还有几坛江南送来的梅子酒,回头给您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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