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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辞归+番外(682)



“恕我眼拙,”单慎哼笑着把案卷摊在桌案上,“时间地点,人证物证,来龙去脉,还要我们顺天府怎么查?

大理寺站着说话不腰疼,刑部那几个,讨功劳冲在前,办不妥了又找我。

嫌犯都被他们带走了,现在来问我顺天府?

我怎么查?我给他们编吗?”

师爷听他口气,就知道单大人憋了一肚子火气。

这也难免。

说是同朝为官,但毕竟衙门不同,职责也不同,他们顺天府哼哧哼哧种好的桃树,莫名其妙被人摘了果,回头那摘果的、尝果的还寻上门来问责果子不够香不够甜……

单大人没一铲子尼玛糊人脸,都算他克制了。

想归想,师爷也不能和单慎一个鼻孔出气。

他们自然是一条心,但一味出气着实不解决问题。

“要不然,我们再改改案卷,写得再细致些?”师爷建议道。

单慎嘴角一抽:“怎么细致?这么明明白白的事情还不够?给他们粉饰粉饰、润色润色,写成了戏本子还分上中下三折子?还是你来动手,改成话本,本官那惊堂木借你,你啪嗒一拍,‘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师爷:……

倒也不必如此。

府丞张辕正好从外头过,只听到最后几句,下意识探头问了句:“什么后事?什么分解?”

单慎冷笑一声:“想知道?让刑部、大理寺给你讲去。”

张辕哭笑不得。

气归气、恼归恼,最后还得凑在一块,集思广益、重头梳理,盼着能在年前把案子定下来。

为此,单慎带着人手,接连几日跑刑部与大理寺。

张辕也没得空闲,听从单大人交代的“谁也别想好好过”的思想,除了他们顺天府的人手,还让刑部出人协助,又让大理寺出人监督,一块去案子相关的城郊几处探查。

大冷的天,西北风吹得脑袋嗡嗡。

时隔大半年,很难查出些新鲜东西,反倒是老百姓的一些口供翻来覆去,听的人还能记住些,说的人翻到稀里糊涂起来。

四五天过去,可谓是毫无进展。

早朝上,许是疲惫的,也许是无奈的,谁也没再甩事儿,老老实实听皇太子提醒他们时间有限、抓紧再抓紧。

天空再次飘雪。

徐简抱着手炉,坐在罗汉床上与林云嫣下棋。

这几天,他手炉不离身,一直搁在腿上,靠这点热意才让腿不冰冷。

岳大夫实话实说,到底是又受了一次寒,就得这么慢慢养。

徐简不想让林云嫣和徐夫人担心,自是配合。

一盘棋下了大半个时辰,场面依旧难分高下。

林云嫣落下一子,轻声道:“李邵这几天好像格外老实。”

徐简笑了笑:“的确老实,那汪狗子是个人才。”

他虽未上朝,但朝中大小事情、尤其是与李邵相关的,依旧了然于心。

自从那天出了国公府、又去了一趟永济宫后,李邵一下子沉静了下来,每日按部就班上朝、观政,没有出任何岔子。

一时间,安定得出乎了所有“知情人”的意料。

徐简算是了解李邵的。

李邵并非没有老实时候,此次去礼部观政的最初几天,他也是这么循规蹈矩,不说学进去了多少,起码挑不出错来。

但那几天的李邵,与这两天的李邵,其实并不相同。

前者是心浮气躁,勉强压着性子,其实心里野得很;后者是少了杂念,心思都收敛了许多。

可要说李邵就此端正了,那必然不可能。

用徐简的话说,李邵有太多“一阵一阵”的时候了。

若非如此,圣上先前也不会想下狠劲儿拧他,又被他听话的样子弄得拧不下去。

当然,徐简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从前就这么被李邵拖着,认为他是被人教坏了,想方设法去板正这位皇太子,最终才明白根本没有希望。

李邵那人,不是身边换几个人就能引到正途上来的。

除了把他从皇太子的位子上拉下来,再把那幕后之人铲除掉,徐简和林云嫣不可能高枕无忧。

因此,徐简才说,汪狗子是个人才。

起码这人很知道如何“哄”着李邵,让李邵在短时间内,像一位洗心革面的皇太子。

“看来,那人更怕李邵被废。”林云嫣道。

徐简垂着眼,翻着手中棋子:“他比我们更需要李邵这么个皇太子。”

此前,他们把李邵当旗帜,也用李邵当引子,李邵不疯起来,圣上狠不下心用他,也不能靠他引出幕后那只手。

而幕后之人想要的却不同,那位是把李邵当刀子,他要用李邵铲除异己、把持朝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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