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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了解彰屏园的布局,才能以此把控、引导、成事。
因此,林云嫣也知道徐简说的是什么。
隔了一池水,能看见却不完全看清,林云嫣摔得再结实都不如“哎呦”一声,反过来就是,装装样子蹲个身,嘴上喊下就行了,没必要真把自己往地上摔。
“我跌那一下不痛不痒的,就是脏了件衣裳,”林云嫣手上没停,嘴上道,“你想想你,为做戏墙也翻了、道也跑了。”
徐简失笑。
他理亏在先,说不过的。
他把话题转回正事上:“李邵冲动,得到消息后定要开始算计。”
林云嫣道:“我更好奇他会如何发难,或者说,他想做到哪一步。”
李邵那个人,胡来向来是胡来的,但眼下他还掌着一点度。
一来,圣上身体康健,依旧掌着朝堂,还没到李邵能够一手遮天的时候;再者,用徐简的话说,现在的李邵还没有那么疯,他不会折腾什么鱼死网破。
也就是说,李邵会因为顾前不顾后、脑子不清楚弄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但他本意上绝对不会往这上头设局。
真弄出那么一个结果来,徐简倒霉,李邵也讨不着什么好。
她和徐简的敌人里,李邵是重要的一位,但在李邵的“上位”道路里,可不止他们两只拦路虎,经过这半年多的折腾,前朝后宫等着把太子拉下来的人可不少。
李邵无所谓徐简的腿伤“好与不好”,不会因为徐简能蹦能跳了就想办法打断他的腿,除非李邵有本事全身而退。
偏李邵现如今无人可用,亲自来算计、让徐简受伤,显然不符合李邵的利益。
亲身下场再断一次徐简的腿,李邵自己麻烦大了。
那么,他更希望的是,在圣上那儿揭穿徐简装伤。
林云嫣这么想的,也就这么与徐简说。
徐简认真听着,又道:“那幕后之人应该也是如此,他前回发现我翻墙,但他素来谨慎,试探与验证的活儿就转给了李邵。
李邵是他的棋子,但又还不是废棋,那人不会为了收拾我就放弃李邵。
所以,他们这一回应是揭露还非谋害。”
林云嫣听得眉头紧皱。
道理都是道理。
安逸伯活着,定北侯也好好的,他们辅国公府与诚意伯府更是顺利,再说多些,皇太后还在呢,而幕后之人折损了本来能在朝堂上说一番话的英国公。
两厢对比之下,幕后之人绝不会在此刻站到明处,他就更需要好拿捏、又能惹事的李邵替他铲除异己。
万一李邵真和徐简拼个“同归于尽”,那幕后的人也亏大了。
所以,可以阴徐简一把,太子也可以出力,只要控制好力度,别两败俱伤,就是最合适的状况了。
林云嫣能把那些算明白,就是“揭露”、“谋害”这种词落在耳朵里,实在不太舒坦。
她是真不想徐简再受伤了。
徐简的腿伤在恢复中,虽然慢,但也在好转。
如果再有什么,更是落实了徐简曾说过的“有些事注定会发生”,而那恰恰是林云嫣想去极力挽回的。
徐简在裕门关算计了受伤、把伤势掌握在了他能接受的范围内,若是因为她劝着说“试着治治”、治出好消息来了,把原先的平衡打破,弄成了更严重的伤情……
林云嫣想,她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徐简习惯了受伤,她并没有习惯,她还在追求一个“圆满”的胜利。
不止是扳倒了李邵,揪出了幕后之人,她和徐简能一路走到晚年,更是徐夫人没有发疯,徐简伤势越来越轻。
可是,想法归想法,落实起来并不算容易。
他们站在了全新的一条道上。
他们不知道李邵这一次发难会从何处来、何时来,只能见招拆招,倒不是被动,而是容易有变数。
林云嫣深吸了一口气,鼻息间全是浓郁的药酒味道。
她抬眸直直看向徐简。
她足够了解他,也就能猜到他的想法:“你想设计李邵,你要坑他一把。”
徐简并不意外林云嫣能看穿。
沉默就是承认。
林云嫣见状,又道:“你想好了办法,但有风险,起码对你的腿肯定是有风险的,你不敢直接告诉我。”
徐简失笑,知道她关心,也就没有编话糊弄:“围场那儿,有只熊瞎子。”
林云嫣的眸子倏然一紧。
“再过四年,它能有这么大,”徐简比划了下,“现在小一些,大概这么大。”
林云嫣看着他比划,小确实小了一些,但还是庞大的,想像起来就颇为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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