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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与郡主说一声,”徐简指了指手中捧着的手炉,“我有随身带着,让她莫要担心。”
林玙应了。
这手炉的确算是随身带着,只是金銮殿里由不得如此“任性”。
朝臣列队登步道时,徐简把手炉交给了边上的内侍。
明明失去了这点热意,等他走完步道,迈进大殿时,身上却还是冒出了一层汗。
坚持是心态上的,但身体上的这些,实在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
大殿内站好,晋王转头看向徐简,见他额上有汗,视线便由往下移,落在了徐简的腿上。
看不出端倪来,但他还是皱起了眉头。
贤王就站在晋王身后,这番举动自是看在眼里,他便也顺着晋王看了徐简两眼,又收回了视线。
圣上还没有来。
晋王压着声,问贤王道:“八弟,我给他找这大夫,是不是找得不合适?”
贤王反问:“何出此言?”
“没治之前,大冬天也没耽误他上朝,现在治上了,反而看着更吃力了些。”晋王道。
贤王抿了下唇:“皇兄给辅国公请大夫,原是一番好意……”
后头的话,此刻来不及说了。
君王仪仗到了,明黄色的身影迈入大殿。
圣上一直往前走,走到徐简身边顿住了脚步,只看了看,并未多言,而后便到了御座前。
早朝上,大小事情启奏。
徐简站在队列里,身形端正,听得仔细。
毕竟许久不曾上朝,虽然也掌握了些事情,但到底也有不周详之处,还得多听听。
这一听,足足站了半个时辰。
站到后来,徐简都抬起眼看向圣上。
圣上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徐简从曹公公那儿判断出了些。
圣上不耐烦了。
早朝时间有长有短,无事时一刻钟退朝,有事时甚至能吵上将近一个时辰,以徐简对圣上的了解,这位君王很少有不耐的时候。
除非,底下人颠三倒四、胡搅蛮缠,又或是芝麻蒜皮、没事找事。
今儿就是这样。
大抵是太子至今没有解除禁足让一些人自以为抓到了机会,这些时日没少以此做文章。
也可能是徐简今日上朝刺激到了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再使把劲儿。
以至于,用力过猛了。
徐简揣度了下圣上的思绪,微微偏了偏身子,重心挪到左脚,右脚小幅度地活动了下。
动作很小,除了站在徐简身后的人,并无其他官员发现,反倒是居高临下的曹公公看了他一眼。
徐简停了会儿,又动了一下,这一次,幅度比之前大了点。
曹公公看在眼里,心念一动,俯身与圣上道:“您看辅国公……”
圣上也看到了,眉头皱得更深了。
徐简不舒服。
他那个腿,久站能舒服吗?
官员上朝没有坐着的道理,徐简既然坚持来了,肯定也觉得可以忍受,若是正常的早朝状况,圣上不会给予徐简特殊的关照。
那不合理,也不合适。
可今儿显然是有些人掌握不到分寸了。
圣上的视线扫过正侃侃而谈的人。
这人拿着徐简的伤势作邵儿的文章,却从头到尾没把徐简的伤看在眼里,呵……
“辅国公,”圣上打断了那人,直接问徐简,“朕看你不太舒服。”
徐简当即站直了身子,垂眼恭谨道:“是臣御前失仪。”
这么一句对白,殿内还会有谁看不清状况?
不管心中是否不忿,都不敢再长篇大论。
毕竟,可以不管辅国公的腿伤,却不能在圣上明确表示不愿听之后、还继续说道。
圣上起身,走下御座。
这一次经过徐简身边时,他驻足下来说了几句:“等下来御书房,路上让人给你安排辇子,省点儿力气。”
徐简谢了恩典。
圣上又道:“还有哪位爱卿没有说痛快的,也来御书房说给朕听。”
留下这一句,圣上抬步往外走。
曹公公松了一口气,快步跟上去。
朝臣恭送圣上,等御驾离开,才又纷纷放松下来。
林玙又过来关心了徐简几句,只因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并未多言。
反倒是晋王,皱着眉头道:“本王原本听说,你恢复得还不错,今儿看着似是不太妥当?岳大夫怎么说的?”
“谢王爷关心,”徐简道,“和预期的差不多,若不是有所好转,岳大夫也不会答应让我来上朝。”
晋王笑了下:“你心里有数就好。”
殿内朝臣们走了大半。
晋王讲话没有那么顾忌了,又道:“不止今儿,这一阵为了太子的事,各个都铆足了劲。我知道你是站不住,但落在有些人眼里,就要说你是为殿下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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