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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说几句,耳边传来了一声笑。
小于公公转头一看,眼看着郡主又笑了一声。
林云嫣从小于公公手中拿过那只碗,手指一松,啪的一声,陶片裂开。
地窖外,内侍侍卫们听见动静,纷纷询问。
“我崴着脚了,”林云嫣抬声道,“去慈宁宫报一声,备顶软轿过来。”
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先前往御前询问的小内侍二话不说、飞一样地就往回跑。
挽月直接拦在了地窖口,与其他人道:“别张望呀。”
崴脚要脱鞋去袜,岂是他们这些人能随便张望的。
挽月拦着不让出入,亦不担心里头状况。
地窖里二对二。
别看小于公公天天乐呵呵的,真有人不怕死犯到头上,他能直接把人撂倒。
而她守在这儿,眼珠子东看看、西看看,就专门寻有没有心虚又胆怯的人,得把同伙找出来!
不多时,软轿到了。
皇太后听闻林云嫣崴了脚,急得不得了,让王嬷嬷领人过来。
王嬷嬷进地窖一看。
郡主好好站着呢。
反倒是守库房的那两内侍,状况不太对。
“这两人,私自换了古月贡酒,还编造了一通故事,喊着什么朝廷要与古月打起来了,”林云嫣道,“我人手不足,又怕外头还有同伙,只好说伤着了。嬷嬷来了,我心里有底了。”
慈宁宫过来的人手,才是信得过的。
“把这两人捆了,我去求见圣上。”
三言两语间,王嬷嬷已经弄明白了事情,心里也一阵嘀咕。
这两狗东西在库房里动手脚,确实该打该处置,但郡主出面吧……
她看了小于公公一眼。
小于公公微微颔首。
郡主摆明了就是有备而来,现在劝也迟了,倒不如继续,且看看郡主怎么收场。
那顶软轿,倒也用上了。
卓公公的脚软到根本爬不起来,被小于公公拖上软轿。
挽月压着声,悄悄与小于公公说了两句:“那个高的、还有那个……”
小于公公当即点了那两人:“来抬轿子。”
就搁在眼皮子底下,看他们还能兴什么风浪!
另一厢,曹公公吹着夜风,心情舒畅。
圣上与殿下刚吃完酒,一道出来转转、散散酒气。
气氛融洽,月色明亮。
当真是……
前一刻正要暗暗背两句咏月的诗、附庸下风雅,下一刻……
迎面一行人匆匆而来。
走在前头的分明是宁安郡主,那坐在后头软轿上的竟然是个内侍装扮。
直到近前,软轿落下,那内侍从上头滚了下来,扑在了圣上的鞋尖上。
曹公公脑袋一空,只剩下一句“见了鬼了”!
林云嫣看也不看那御前失仪的卓公公,与圣上、太子行了礼。
圣上见此莫名其妙的状况,不由问道:“这不是宁安吗?大晚上的,怎么一回事?”
林云嫣道:“这两人是库房地窖管事的,中饱私囊,还胡言乱语。”
李邵倏地瞪大了眼睛。
地窖?中饱私囊?
别不是那个地窖、那个私囊吧?
不会这么巧吧?
而后,小于公公上前,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随着这一番故事,李邵的呼吸越来越紧。
为什么就会这么巧?
为什么宁安早不拿酒、晚不拿酒,偏偏今儿夜里会亲自去库房?
不由地,他看向圣上。
月色与灯笼光的交叠下,父皇的脸色阴沉极了。
夜风再一吹,李邵的酒气全散了。
圣上抬脚,把那还挪不动位的卓太监给踢开了。
“酒水不一样?”他问林云嫣道。
“不一样,”林云嫣答道,“我从地上拿的那坛、与他从桶子里装出来的,都和前回皇太后赏我的不一样。
他们以为我不懂酒,尝不出区别来吧。
欺负我不要紧,我确实不懂酒。
可他们中饱私囊,还编排到古月那儿,胆子真是太大了。
我相信古月不会做出那等事情来,定是库房里出的问题。”
毛公公面如死灰。
这位姑奶奶,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原以为,说那些鬼话,掰扯古月与朝廷的关系就能把郡主吓唬住,不敢再继续查下去。
哪知道郡主还敢,甚至直接告到御前。
还借着他编的鬼话,把台子架得更高了。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圣上又问:“依宁安看,他们把桶里的酒给换了?”
“应是如此的,”林云嫣道,“我听说那都是给谢恩宴预备的,想来是欺负他们没有尝过真正的古月贡酒,只是没想到我刚好就去拿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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