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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上一次是林云嫣受封郡主。
得封号是荣耀,但荣耀的背后是沈蕴的性命。
哪里是能真真正正去高兴的呢?
也只有这一回,与前两次截然不同。
圣上指婚,指得云嫣自个儿满意,其中没有掺杂一丁点的委屈与不安,是全家上下能毫无负担去欢声笑语的旨意。
小段氏如何能不感叹?
袁氏嘴角一抿,凤眼一扬:“您这就感慨了?这才哪到哪儿啊!
孩子们一个个长大了,之后都要定亲,迎进来、嫁出去,您能看到的欢喜事儿那是一件接一件,根本停不下来。
虽然未必都有圣旨接,但一定都是大喜事。
再过三五年,再添一小辈,四世同堂时,您可千万别掉银豆豆,让晚辈笑话哩。”
小段氏听着她前头那几句话,心里还振奋着,一听什么“银豆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敢情她老太婆一个,活成小娃儿了?
哪有形容老婆子的眼泪是银豆豆的?
黄氏也听得直笑,忙与小段氏道:“您还没听出四弟妹那点儿小心思呀?她问您讨银锞字,您今儿得多赏些,堵她的嘴。”
袁氏欢欢喜喜应了这话:“瞒不过二嫂,我就想沾云嫣的喜气。”
东一句、西一句的,小段氏哪里还有心思去感叹?
回到载寿院,大手一挥,不止院子里伺候的,伯府上上下下都有赏。
等林云嫣姐妹几个也笑着过来,进院子一看,一波波的还在里头谢赏呢。
诚意伯府,里头欢喜,外头热闹。
喜钱散出去了,糖果也分了不少。
等来看热闹的百姓离开,送走了小于公公的林玙又与两位弟弟一块,往左右的公侯伯府里专程送了一趟。
翌日。
林玙一迈进朝房,就被一群官员围着,与他道喜。
林玙一一回礼,左右看了看,就见安逸伯坐在一旁,他上前道了声“辛苦”。
“我前脚进来,都问我怎么口风这么紧,一点儿风声都没有露,”安逸伯哼了声,“圣上交代的事情,我能当大嘴巴?
议亲呢,万一没有成,八字配得不够圆满,最后定不下来,这种状况也不是没遇着过。
我到处宣扬了,那多不合适!
还好合出来就是天作之合,般配极了,我也不负圣上所托。”
安逸伯这么说,自是有人附和。
不过大伙儿心里都有数,圣上有意指的婚事,八字不会合不上。
安逸伯就是嘴严,才能得圣上信任。
帘子一掀,徐简从外头进来。
在一片道喜声中,他与诚意伯与安逸伯行了一礼。
安逸伯拍了拍徐简的肩膀,脸色黑里透红,满是喜气。
诚意伯低声与徐简说了几句,徐简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只看这场面,像极了年轻新郎官与他的两位父亲,很是和睦。
不少人这么看,也这么想,便不由自主地又转过头去,看向了真正的生身父亲。
刘大人儒雅英俊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就站在另一侧,显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第189章 宁安心疼
刘靖半垂着眼。
情绪如何?
他自己清楚,嗓子眼梗得厉害。
偏他不能表露出来,他只能一切如常。
昨儿下衙回府,刘迅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刘靖惊讶于他的老实,等听陶管事说了,才知道了送砚台的事。
砚台是很适当的礼物。
下至开蒙小童,上到鹤发老者,无论男女,只要是认字、写字的,送砚台就不会错。
可就是送得寒碜了些。
陶管事自己也反思:“当时匆匆忙忙的,公子催得又急,小的怕耽误事儿拔腿就往国公府跑,都没有顾上旁的。等回来了之后才琢磨着,该换个精致些的盒子,包一层红布。”
刘靖听得直皱眉:“这些基本的礼数,迅儿没有经验、记不住,你是老人了、还能给弄忘了?”
人情往来的规则就是如此。
他对徐简再有什么想法,该粉饰也要粉饰得漂亮。
东西都送出去了,能少那点儿外观貌美?
谁不喜欢好看的?
看物先看盒子,看人先看五官,皆是如此。
当然,以徐简和他们父子的关系,迅儿哪怕送个金盒子银盒子,徐简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谁让送的时候,曹公公在场呢?
曹公公那是何等的人精,看那么一普通盒子,岂会没有一点想法?
回到御前,他未必会把这桩小事拿出来禀告圣上,但将来若遇着什么,旧事重提时,小事恐就会变成大事。
这种状况,刘靖在官场上见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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