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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她很少见徐简站着。
以前是站不起来,后来几次人几乎都坐着,可即便见得少,林云嫣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徐简的两条腿没有均匀受力,他的大半身体重量都落在了左腿上,右腿只点了个地。
没有受力,十有八九是因为天寒不舒服。
这么想着,林云嫣眉宇微微一蹙。
当着圣上的面,林云嫣当然不会张口一句“国公爷身体安康”,只规矩地请了安。
徐简回了一礼。
小郡主眉心里露出来的那点儿不悦,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也能猜到她不悦的因由。
今日晨起,他的腿的确不怎么舒服,就像安逸伯说的,但凡伤过了,一到这种季节就免不了如此。
徐简能忍得住,也不至于为这么点不适耽误朝会,但心底里多少有一点儿烦躁。
没有哪个年轻人会喜欢自己老寒腿。
一眨眼仿佛大半辈子都没了。
可现在,看到林云嫣这一副要发作又不能发作、要唠叨也不能唠叨的样子……
烦躁消失了,甚至还有几分乐子。
圣上有意让徐简与林云嫣多些接触,便自己先往里头走,边走边与林云嫣道:“朕来迟一步,没有遇上邵儿,朕先与皇太后说几句事……”
林云嫣没有跟上去,只是道:“殿下与刘公子一道来的。”
圣上没有对上号:“哪位刘公子?”
林云嫣答道:“鸿胪寺卿刘大人家的公子。”
圣上讶异。
据他所知,李邵与刘靖那儿子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把人带到慈宁宫来?
再看徐简神色,毫不意外的,圣上在徐简身上看出了些疏离与排斥。
徐简与刘家的关系,特别尴尬、僵硬。
圣上问:“他来做什么?”
林云嫣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把事儿说了。
鸭子叫的刘迅,连正殿都没能进去。
曹公公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硬忍。
他看圣上,圣上哭笑不得;再看辅国公,好么,辅国公幸灾乐祸,一点没掩饰。
看到徐简挺乐呵的,圣上越发不好怪林云嫣“脾气大”,反倒是认真问徐简:“他说话有这么扎耳朵?”
徐简想了想,同样实事求是。
“说真话是,臣有一年多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现在什么状况,但太子殿下都认同他声音刺耳,应该错不了,”徐简说完这句,微微一顿,又继续往下说,“说更真的话是,臣与他不和睦,他无论说什么,臣听着都扎耳朵。”
圣上:……
诚实,是优秀的品德。
在这一点上,圣上一直很欣赏徐简。
年纪轻轻承爵,没有官场上沉浮多年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习惯。
徐简是不会那一套吗?圣上并不那么认为,徐简只是习惯直着来。
说话直,又晓得度,这就更是难得。
身为一国之君,他还是很愿意听徐简说真话的。
把兄弟不和明明白白说出来,比表面花团锦簇、装得是兄友弟恭,最后掀开来你死我活、乌烟瘴气的,叫圣上看着舒坦多了。
再者,圣上今儿就是想牵一条红线,宁安说话能让徐简听着乐呵,也是不错的开始。
这么想着,圣上笑着进到寝殿,与皇太后问安。
皇太后也笑了:“都凑一块了?邵儿刚走不久。”
“朕听宁安说了,”圣上道,“邵儿做事想一出是一出,欠妥当,我代他给您赔礼。”
“圣上千万别代他赔礼,”皇太后轻哼一声,“邵儿应了哀家再猎头鹿来,圣上一代,哀家问谁要鹿去?”
圣上哈哈笑了。
就这么两句,也就放下李邵不提了。
“我留徐简和宁安在外头,”圣上道,“叫他们熟悉熟悉。”
皇太后含笑。
能不能熟悉,这先两说。
不过,既然是圣上带来的人,哪怕再是鸭子叫,云嫣也不好赶人了。
她与王嬷嬷道:“等下让辅国公进来,哀家见见他。”
殿外廊下,林云嫣依旧和小于公公说着话。
小于公公脸上堆着笑,心里颇为着急。
他是晓得圣上来意的。
圣上要给郡主与辅国公认识的机会,小于公公当然也要配合下,可郡主不让他脱身。
他必须化解这状况,要不然,岂不是显得他很没能耐?
小于公公思绪飞快,直接与徐简搭话:“国公爷,您别怪小的多事。
这天冷下来了,您每日上朝,腿能适应吗?
太妃娘娘这几天就说很不舒服,很少走动了,郡主关心太妃娘娘,给缝了一对裹腿,套着能取个暖。
您参考个意思,也试着让人做一对戴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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