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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简一走,刘靖也就匆匆告辞。
往衙门里告个半天假,他一辆轿子匆匆赶到南城门口,也不顾地上湿滑,站在边上等候。
等了约莫有两刻钟,瞧见自家马车从城外驶入,刘靖忙迎了上去。
官兵确认了路引,车把式在城墙下把车驾停下。
刘靖清了清嗓子,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少年,他脸上笑容止都止不住。
“父亲。”刘迅站定,行了一礼。
刘靖扶住儿子的肩膀,道:“让我看看,长高了,也壮实了,这一路辛苦了。”
“您怎么不在家里等着?”刘迅问。
“等不住,就来这里了,”刘靖又重重在刘迅胳膊上拍了两下,而后,眉宇微蹙,“怎么穿得这么单薄?秋天了,天寒!”
刘迅道:“也没那么冷,我身体好。”
身后不远,传来吁马声。
快马在马车旁停下,溅起不少水花。
刘迅衣摆鞋子都湿了,脸色顿时难看,张口就要责问那停马之人:“你怎么……”
话才出口,就被看清来人模样的刘靖止住了。
刘靖拱手就是一礼:“太子殿下。”
刘迅嘴巴边的脏话梗了下,立刻都咽了回去。
李邵坐在马上,垂着眼看了两人一眼:“我正要出城去,没想到遇见刘大人就来打个招呼,这位……”
刘靖正要介绍,李邵先想起来了:“你那次子是吧?徐简他弟弟。”
刘迅的肩膀微微一僵。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身份”。
“次子”不好听,“徐简的弟弟”更不好听。
徐简那人,可不屑于来他们刘家当儿子。
只是,心里再有意见,他也不会蠢到当面反驳太子,好在此刻也不用他说话,他就垂着头听吩咐。
刘靖接了太子的话,道:“正是下官的儿子,前两年在安麓书院求学,想着来年参加恩科的学子们陆续要到京城,下官就把他召回来了,多与各地考生切磋,比一直留在书院里能多些见识。”
“安麓书院?”李邵想了想,“衡水边上那座?”
刘迅这才道了个“是”字。
“皇太后幼年曾在衡水生活过,我以前听她讲过些那里的故事,”李邵道,“她老人家近来精神不好,你这几天跟我去慈宁宫与她说说衡水的事儿,她听着应当能高兴些。”
刘靖眼睛一亮,忙夸赞李邵道:“您真是一片孝心。”
李邵愿意听人夸他,又道:“昨儿打猎没有收获,我答应了让父皇尝到我亲手猎的鹿肉,今日就再去一趟,这就走了。”
夹了夹马肚子,李邵调转马头,嘴上还与刘迅念着:“你在家待着,我明后天找你。”
刘家父子拱手相送。
李邵快马出城,后头跟着侍卫与内侍,一溜烟没影了。
刘靖直起腰来,脸上笑容藏都不藏:“你小子运气真好,等之后见了皇太后,你……”
说话间,他看到马车帘子晃了晃。
“车里还有谁?”刘靖忙问。
刘迅道:“是儿子的婢女,等回到府里,让她给您问安。”
刘靖的笑意彻底不见了。
婢女而已,请了什么安?
就是这小子在书院这两年收用了个女子。
这儿离城门近,刘靖也不好发作他,只催促他上车回府。
刘迅跳上了马车。
透过撩起的车帘子,刘靖往里头瞄了一眼。
车厢里暗些,他看不真切,只瞧见一张下巴尖尖的面庞,很是年轻。
待回了府,人从马车上下来,刘靖就看清楚了。
十五六岁年纪,柳叶眉、丹凤眼,眼下还有一颗泪痣,开口声音腻腻歪歪,自称玥娘,看向刘迅的眼神全是倾慕与暧昧。
刘靖看着头痛极了。
刘迅显然很吃这一套,让人引玥娘先去他屋里收拾行李,他自己要去与母亲请安。
“不急着去,”刘靖止住了他,把人先带到了书房里,“这玥娘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能带个女子回京来?”
刘迅不解道:“婢女而已,父亲为何愤怒?”
刘靖如何不愤怒。
“真是丫鬟也就算了,一看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刘靖气道,“你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还怎么给你挑一个出身好的妻子?”
刘迅摸了摸鼻尖,嘀咕道:“出身好的,轮不到我们挑选……”
“你个不争气的!”刘靖背着手在房里走了两个来回,道,“刚才太子让你进宫去见皇太后,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宁安郡主正在慈宁宫伺病?
你表现得好一些,能与郡主搭个话,自然而然就认识了。
往后再安排好些,你要容貌有容貌,要学问有学问,她才认得几个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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