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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辞归+番外(156)



心里,却是摇了摇头。

正如皇太后向着她,她又岂会不向着皇太后?

老人家嘴上说着能扛事儿,但她真的精神力不及从前,这番起落下她心力不济、睡着了。

林云嫣起身,替皇太后盖了被子,她退出来与王嬷嬷道:“娘娘睡了,等下还是让太医来请个平安脉吧,我怕娘娘要病一程。”

王嬷嬷探头看了一眼,应道:“娘娘老了,这要搁十几年前……”

之后的话,王嬷嬷定是不说了。

不合适。

可她最知晓皇太后性子。

真年轻十几年,还在先帝年间,不说提审那王内侍,皇太后得把英国公府上下一个一个提到眼前审个明白。

岁月当真无情呐。

如林云嫣所料,晚间皇太后睡醒时,身上滚烫滚烫的。

老人病倒了。

第109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夜色浓了。

京中一处小院里,菊花开得繁盛。

临着赏花的屋子里坐着一人,正对景的这一面落地木窗板全被卸了,入目便是宽敞的院子。

灯笼光下,花团影影绰绰。

真要赏花,这样的夜里着实不是个好时机。

那人在看书,一页翻过一页,翻得有些快,若说是一目十行,大抵也没念完。

他一身金贵气,靠坐在躺椅上,整个人慵懒极了。

躺椅边上立着个素衣之人,头戴着一顶帽子。

似是很不习惯这种帽子,他几次伸手摆弄,甚至干脆摘下来,重新调整。

如此,光秃秃的脑袋露了出来。

灯下,头顶九颗戒疤清晰可见。

“这么说来,英国公死定了?”金贵人忽然冒出来一句,“刚是说,连王六年也被逮着了?”

光头赶紧戴好帽子,恭恭敬敬回话道:“是。”

“太不谨慎了,都没有什么贡献就作废了,”金贵人叹了声,语气里透着几分舍不得,“没有发挥作用,亏了。”

说着,金贵人放下书册,拍了拍手。

屋子外头又进来一人,身形模样都极其普通,很不起眼。

他垂首听吩咐。

“宫里什么状况?”金贵人问。

“圣上于御书房里单独审问王六年,只曹公公在跟前,辅国公与单府尹都没有进去,眼下也不晓得那王六年都答了些什么,”那人道,“把王六年押下去后,圣上去了慈宁宫与皇太后说了会儿话,差不多天黑时候,慈宁宫招了太医,娘娘病了。”

金贵人啧了声。

皇太后可不是什么小帆,她见识的风浪多得去了。

能让她老人家听了后就病倒的……

“朱家老四被他岳家告了是吧?毒害妻子?”金贵人皱着下眉头,“看来是被串上了。”

说到底,谁让王六年被抓了呢。

好在此人素来忠心,找只替罪羊并不难,何况那羊还是现成的。

比起王六年,反倒是英国公的嘴容易出事。

并非不信任英国公,而是英国公有一大家子。

人口一多,嘴巴也多,想法更多。

朱骋在衙门里伤筋骨,英国公在府里治额头,他其他的儿子们,好端端地就只能再摸摸脖子了。

岂会不起纷争?

“倒不如早些上路,”那光头揣度着主子心意,建议道,“人走了,嘴巴就严实了。”

“以圣上的脾气,朱家救不了,早死几天晚死几天的事情,”金贵人交代着,“别想着去快刀斩乱麻,你造一个自尽亦或是父子相残的场面出来也没有用,圣上消不了气。只有让朱家死在他手里,他心里畅快些,才不会念着深挖下去。”

光头老老实实应了声“是”。

“串了就串了吧,定王死了多少年了,人在皇陵里都躺成灰了,”金贵人笑了起来,“就算王六年扛不住乱说乱道,圣上也不会信他,我只是惋惜。”

陈年旧事,他不畏惧。

折损了王六年与英国公,他也没有不安。

他唯一的感受仅仅只有“可惜”。

收集棋子,说简单是简单,说不容易也真是不容易。

好不容易养出来的棋子,王六年好歹曾经立过大功,英国公嘛,出师未捷身先死。

原本,以英国公这样的老臣身份,有不少能发挥用处的地方。

可惜啊可惜!

“王六年说的金砖,真没有下落?”金贵人又问。

光头与后来人都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了,早被人挖走了也不奇怪,也罢,两箱金砖而已,”金贵人再不纠结那些,打了个哈欠,又道,“我早知单慎有些本事,没想到他如此能耐,是了,徐简被塞去顺天府了?”

后来人道:“辅国公先前辞了兵部,圣上看他闲着,借此机会让他去顺天府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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